地上的水還沒有幹透,綠葉偶有水珠從葉尖落下,紀池行走在鵝卵石路上,衣擺微濕,這一節路並沒有什麼水坑,許是從府外帶進來的。偶有下人瞧見他,端著糕點恭敬的推至一旁,看他們離開的方向,是端給老夫人的。
紀池收回目光,內心複雜,他有意調節之前的尷尬,也有心放紀欣然出靜思堂,故而轉過彎就去了。
靜思堂內,紀欣然前兩天就抄好了家規,此刻真一臉鬱悶的坐在椅子上,她不知道為什麼,早些時候隔三天就會送來的一封信,如今到了七天,她也沒有再收到過,是祁汜收不到回信,以為她無意,不想打擾了嗎?
不行,她一定要回信給祁汜,不能讓他就這樣放棄了。
“玉清,你守在門外,等我說好,才可以進來!”紀欣然先把這雙眼睛給她趕出去。
玉清不知為何,紀欣然這樣說了,她也隻有聽的份,立即規規矩矩的退了下去:“奴婢告退。”
紀欣然冷著一張臉,等她徹底出去了,神情一變,立馬重新選一張紙,又嫌它太劣質,配不上自己的身份,可這靜思堂也沒有其他的了,紀欣然咬咬牙,還是將這張紙拿出,工整的提筆寫字。
紀欣然的字跡秀美,回寫一封感謝的信,看起來倒有幾分其他意思,更何況她本就有意。
玉清百般無聊淡淡守在外麵,過了好一會兒,小姐也沒讓她進去,她心底納悶,正在想著原因的時候,眼尖的瞧見紀池向這裏走來,她顧不得其他,立即推開門。
“死丫頭!你生...!”紀欣然用手擋住寫了一半的字,狠狠的瞪著進來的人。
怒斥聲還沒說完,玉清比劃禁聲的手勢,比劃著外麵的情況,小聲道:“老爺來了!”
紀欣然慌了神,焦急的想藏住秘密,將書桌寫的信揉成一個紙團丟在地下,摸出新的一張紙,提筆沾墨,低聲衝著玉清道:“還不快把我之前寫的搬出來!”
玉清連忙去將主子寫一疊厚字搬出放在書案上,還來不及放規整,一隻手推開半掩的門,紀池走進來掃視一眼。
紀欣然的書桌顯得淩亂,像是隨意擺放,顯現出了主人的不重視,走近一觀,紀欣然的藕粉色廣袖被墨跡染黑,他微微皺眉。
玉清瞧見了,對著紀池行禮過後,就退了出去。紀欣然知道父親對於她的失禮很不快,她舉止優雅的放下筆,緩步繞過書桌,緩步上前失禮:“父親。”
“這麼這麼亂?”紀池問她。
紀欣然先是疑惑,回頭看了一眼,才恍然大悟:“女兒怕自己寫的不好,就想著再檢查一下,恰巧被父親撞見,女兒失態了”
紀池繞過她,隨意拿起一張桌上的抄寫,細看了兩眼:“你的字比之夕兒,是要差些。”
紀欣然暗暗捏緊了手絹,麵上一副訝異的神情:“當真?女兒以後可要好好與妹妹討教。”
紀池知道她要強的性格,提及其他:“她隻不過愛看書些,你未必就差。”
紀欣然捏著手絹一鬆,溫順低頭,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