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大表哥叮囑她離沈梓安遠一些,二表哥卻和他的關係好,自從二皇子離開後,兩人經常見麵,磨練新兵的事,一般交給沈梓安去打。
如今想來,她也明白,畢竟文清表哥是文人,不像大哥武功高強。
紀夢夕在下人的帶領下,站在一座高樓上,麵前是稍矮的紅木欄杆,需要蹲下才能握住,她不太明白這個設計,站在上麵,倒是能俯瞰整個武場。
“表小姐請坐。”下人很快搬來一張扶椅,一個茶桌。
“有勞。”紀夢夕順從的坐下,腳恰好可以擱在欄杆上,絲毫不會影響視線,她這才明白設計為何。
下人恭敬的將茶具放好,提著茶壺欲倒出一杯熱茶,瞥見紀夢夕發鬢細小汗珠,心思一動:“表小姐,你可否需要冰冰涼涼的酸梅汁?”
現在這個夏天,冰冷的事物,往往比其他更有吸引力,紀夢夕拿著仕女扇緩緩搖著,點頭道:“麻煩你了。”
“小的這便去準備。”下人放下茶壺,端著茶具離開。
軍帥府很安全,芳玉看了一會兒:“主子,奴婢去端來吧?”
紀夢夕沒有拒絕,應道:“你去吧。”
隨著遠去的腳步聲,高樓重新歸於安靜,紀夢夕垂眼往下看,時不時有一陣涼爽的微風吹來。
武場上,正有人比試射箭,駱文清與沈梓安坐在陰涼處,下人匆匆走到駱文清身邊,說了些什麼,他抬頭望紀夢夕看來,露出笑顏。恰好走來一名高大的士兵,不知對沈梓安說了什麼,抬眼瞥了一眼她的方向,紀夢夕正納悶,就瞧見沈梓安起身,拿起一把全新的弓箭。
他的潔癖一如既往,哪怕是沒有人用過的東西,他也會隔著布去碰,然而就算這樣,他的姿態依舊優雅,俊秀挺拔的身姿,寬厚有力的手拈弓搭箭,繃緊弓弦,手一鬆,揚出的箭正中命靶。
隔得老遠,紀夢夕就能聽見那群人的歡呼聲,都在讚歎沈梓安的箭術好,更有甚者,想將手搭在他肩膀上,沈梓安眼皮一掀,那人還沒碰上,即刻被他用弓弦掀翻在地,連弓都不要了,拿著一張新的錦布擦手。
“哈哈!活該!都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沈大人的脾性。”一人揶揄著同伴。
另一名新兵關注不在重點上,他好奇的看著沈梓安手上的錦布:“沈大人可真有錢,那種料子一看就很貴,他拿出來擦手就不要了。”
“難道不應該問他身上怎麼放得下這麼多布?”
這句話引起眾人共鳴,他們拿怪異目光打量沈梓安高大俊拔的背影,廣袖翩然,看個半天也看不出來放什麼地方的。
沈梓安將布丟在椅上墊的錦布一起,看向站在一旁好笑的駱文清,不鹹不淡道:“走吧。”
駱文清與他並排走向高樓,眼中帶著些許趣味:“不止他們,連我也好奇,你身上到底怎麼塞得下這麼多布,不熱嗎?”
沈梓安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似乎對這種無聊的問題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