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熱鬧非常,下人將馬車停在一刻柳樹下,紀夢夕先一步下車,隨後伸出手,攙扶著江妙菱踩在矮凳上,穩穩走下。
江妙菱環視四周,下人停的位置遠離入群,反倒是與一些高樓重簷挨得近,這不,不遠處便有一家酒樓,這個位置,恰好可以看見他的樓後麵的情況。那裏好像是後廚,時不時的有小二端著沒有吃完的飯菜往桶裏倒。
“降姐姐,看什麼這麼認真?”紀夢夕拿過玉壺手中的傘,替她撐著,好奇的往酒樓瞟,小二忙碌的跑來跑去,桶裏不要的飯菜也越來越多,她隱約明白一些。
江妙菱捏著手絹,輕歎道:“近來其他地方不是幹旱,便是過度降雨,導致顆粒無收,皇上祭祀,祈福於天,再後宮節儉了後,特地下令全城不得過度鋪張浪費。如今看來,成效並不是很好。”
紀夢夕搖著仕女扇,注視著她沒有間的憂愁,思索片刻,調笑道:“江姐姐,你若身為男子,必定是憂國憂民的良臣,可惜了。”
江妙菱無奈搖頭:“盡拿我打趣。”
紀夢夕笑了笑,柔聲勸走江妙菱,怕她想多影響好心情,緩緩道來:“陛下的本意是好,聽的人中,大多數都是些書生或者小人。早已形成一種規矩的事,經不得改變,酒樓小館便是如此,客人要點,他不可能不賣。真若節儉起來,大部分的樓都會關門絕客。”
江妙菱眸子一亮,抿嘴笑道:“可惜了。”
知道她在可惜什麼,紀夢夕故意不接下一茬,撐著傘繼續往前走。
江妙菱倒是問了:“為何聽的人,大多數是書生與小人?”
“書生一腔熱血,無處可伸,便隻有如此。而小人趨炎附勢,為了討好主子,換得更好的前路。”說到這裏,紀夢夕停了一下,方才道,“至於你我,是這眾人中的一種,雖會聽,會做,但遇見難得久違的人客,亦或者親人,還是免不了破例。”
江妙菱細細思慮,過了好一會兒,眉間的憂愁徹底消失,露出一抹淡笑:“你的口舌,一如既往的伶俐。”
店鋪就在前麵,紀夢夕輕笑道:“江姐姐,快去看看吧。”
玉店方椅走進,就能感覺清幽的涼氣,如目滿是美玉,各式各樣的都有,玉環、玉鐲、玉佩、玉墜,琳琅滿目的迷惑人眼,紀夢夕看了一會兒,便心生喜歡,店中老板瞧見進來的兩名絕美女子,看她們身上的穿著綢緞,便隻是富貴人家。
“兩位小姐,不知是喜歡什麼玉?我們這兒應有盡有。”店家麵帶微笑,熱情的招呼著,至於其他客人,有招來的小二介紹。
江妙菱遲疑一會兒,輕聲道:“和田玉,銜尾盤龍玉佩。”
“這位小姐一看就說行家呀,我這兒恰巧有一枚。”店家一邊說一邊往內屋走,出來的時候帶著一個紅木鼓譜盒子,對著江妙菱打開,“不過這玉,尋常人家帶不得,小姐可知曉?”
江妙菱微微點頭,纖細的玉指輕拈起細看。
這不是常見的羊脂溫潤白玉,而是一種和田青玉,呈現碧綠色,近方形,龍透雕作盤曲狀,尾含於口內。兩麵均飾陰線龍紋。眼角帶勾,長角貼脊,身飾卷雲紋,角部飾雲紋,中部有一穿孔,角上亦有一小斜穿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