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池瞧見他這幅樣子,便不忍在責備,畢竟這麼些年,他管的時間少,如今好不容易恢複了,不想他們父子之間有什麼隔閡。
“罷了,慢慢改回來就好,也這麼些年了。”紀池越說越呢喃。
紀承衝著父親露出一個笑容,潔白的牙齒一如兒時純粹。
紀池無奈搖頭,他的心智還停留在幾歲的時候,這可有得教了:“你方才說,有小郎中在?”
紀承認真的點點頭:“他負責照顧我,父親不知道嗎?”
對上他期望的眸子,紀池尷尬的撇開眼,之前都說了紀夢夕沒有告訴他,紀承怎麼像沒聽見一樣,平白使他生出一種愧疚感:“咳....此事暫罷,那名照顧你的小郎中呢?”
“在閱微房呢。”說著,紀承便轉過頭去,喚著外麵售後守著的子玉,“子玉,你去將郎中帶來。”
紀池沒有阻攔,他也想看看,事情會變化到什麼樣的形勢,不過單憑這一點,也能看看出來即便隔了這麼久,紀承依舊偏護著紀夢夕,畢竟是一母所生,血緣斷不了。
紀承蹲在紀夢夕身邊,就像小時候一樣,小聲的問:“姐姐,你疼不疼呀?”
紀夢夕眼中隱有水光波動,斂眉間隱了去,溫柔道:“不會。”
她不是沒被罰跪過,這一點兒的時辰,算不得什麼。
衛姨娘真心待紀承好過,雖然每次都有其他目的,想來他應不知曉,隻記得好才對。
唇瓣張了張,剛想讓紀承幫她,對上他的眼神,忽地一愣,出口的話掐在脖子裏。
“......。”
方才冤枉他的親姐姐,紀承怎麼會轉頭幫他。
紀欣然望著床上躺著的馮氏,不禁揪緊了手絹。形勢一變再變,直從紀承出現後,紀池對他甚是寬和,也不怪的他冒犯,她怎麼可能母親平白吃下這個虧。
“小弟,過來這兒坐。”紀欣然柔聲喚著他,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虛偽。
紀承望了望紀夢夕,她微微點頭,示意紀承過去。
“姐姐。”紀承走去輕喚著她。
紀欣然拈起桌上一塊糕點給他,在紀池麵前,做足了樣子:“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甜食了,來嚐嚐,可好吃了。”
紀承眼睛一亮,立即接了過來,雙手捧著咬上一口,笑眯了眼:“甜。”
望著坐在凳子上吃糕點的紀承,宛若三歲孩童,紀欣然放下心來,拐彎抹角的試探:“承兒,藥苦嗎?”
紀承頭也不抬的說道:“很苦,承兒之前不懂事,害得二姐姐每次喂藥都要弄個半天。”
這死孩子,怎麼竟撿一些紀夢夕的好話說?瞧見父親望了過來,紀欣然按捺住暴躁的情緒,又問了:“你往常的藥是從哪兒端來的呀?”
“後廚。”紀承回答得很堅定,紀欣然露出滿意的笑容,接下來的話還沒有出口,就聽見紀承抱怨道,“那裏有一條青石路離我的院子近,每次到了午時,飯菜的香味就會糅雜著一股藥味,那時候子明也不在。我餓了,就翻牆出去找吃的,去到偏院才發現他在熬藥,我最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