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紀夢夕仍不能解惑,躊躇著站在案前,撫平白字,想著上次的事,提筆寫信告知駱修宇,最後一字落的時候,燭火亮了些,身後傳來聲音。
“要我轉交嗎?”沈梓安拿了一隻蠟燭過來,書案顯得更為明亮。
紀夢夕被他嚇了一跳,狼毫筆上的墨汁滴落,正巧落在結尾處,見沒什麼影響,她放下筆,心思不明的反問:“你真不怕有人瞧見嗎?”
“我不放心你。”沈梓安示意她看向茶案,嗓音低沉,“你最近在五合院也無聊,我給你帶了些書。”
紀夢夕將信放在書案晾幹,走過去隨意拿起一本書詩賦,翻看了兩頁:“你是不放心,還是因為三皇子來過?”
“都有。”沈梓安低聲歎息,頗有些無奈的說,“皆傳聞你會嫁於他。”
“流言蜚語隻是有心人的刻意,謝謝你的書。”紀夢夕拿出兩個茶杯,提起茶壺倒了兩杯清茶,多看了他一眼,開口招呼著坐下,“坐吧,很幹淨。”
明白紀夢夕想說什麼,沈梓安坐在梨花木椅上,嚐試著解釋:“我擔心你會不喜歡。”
“沈梓安,你比我還矛盾。”紀夢夕好笑的搖頭,人都來了幾次,拒絕也沒用,怎麼現在擔心她來了。
暖黃的燭火下,麵容會顯得特別柔和,沈梓安注視著她,低聲道:“你的傷好了很多。”
紀夢夕撫著臉頰,基本上已經感覺不到凹凸與疼痛,她微微頷首:“……你的藥效果很好,謝謝。”
沈梓安飲了口茶,把玩著茶杯,說起了另一件事:“你知道相府重新找了一個大夫嗎?”
“略有耳聞。”連帶兩次出意外,紀池已經不相信攀親帶故的大夫,直接發了榜,讓衙門幫著盯梢,後來有一名年輕的大夫醫術高明,請到了相府之中。
沈梓安與她說了原因,也解釋了一下二人關係:“他喚做白遲,你有什麼需要,或者是想了解的地方,都可以找他,他與我很熟,信得過。”
紀夢夕若有所思道:“他的名字略有耳熟。”
沈梓安道:“你關心著城外的事,從駱文清口中聽見不奇怪,他之前便在負責處理瘟疫。”
紀夢夕糾正了一下他的說辭:“我聽二表哥說過,城外並不是瘟疫,之所以草草了結,是為了讓幕後之人放鬆警惕。”
“你為何總對朝廷的事情感興趣?”駱文清也是寵她,居然將大部分的事情都說了,他想含糊帶過都不行,沈梓安道,“確實如此,陛下給的期限太短,對方亦有防備,難以抓到他的尾巴,隻有暫時退步。”
“最大的獲利者,三皇子是嗎?”有很多事情都解釋不清楚,紀夢夕故意忽略他的疑問,直接說了重點,“他找我的時候,與我說過一句話。”
沈梓安吃味道:“什麼話?”
紀夢夕注視著他,緩緩道:“他認識一些人,手上有解藥。”
不管這句話是真是假,三皇子絕對知道城外內幕,他如今引誘紀夢夕,極大的可能是因為她的拒絕。沈梓安蹙眉道:“索性他不知道你皆有插手其中,否則的話,絕對不會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