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不知從幾時起,清晨帶有乳白色的霧氣,薄薄的甚是輕紗,徐徐纏繞籠罩天地間的一切,紀夢夕從睡夢中起來,她夢見了一些往日,浮生大夢,三千皆虛妄。
“小姐,現兒天氣越發冷,你可要記得穿衣,別涼著身子。”小月伺候她起身洗漱,在她耳邊念叨不休,從櫃子裏找出一條秋杏色的花紋裙,在加上一個小披風,將紀夢夕裹得嚴實,卻又不會太冷。
“什麼時候開始的?”紀夢夕反問著她,小月一臉茫然,呆望著小姐,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紀夢夕笑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讓你產生一種我不愛惜自己的錯覺?”
“很早開始。”走進來的夏禾帶著早膳,直接將話接了過去,她們早就養成了一種默契,無比的自然,
芳玉也從外麵走了進來,她則是恭敬的行禮:“小姐,老爺讓你去參加宮宴。”
紀池現在是徹底厭煩她了,若非沒有必要,連一麵都不想見,這次也是因為有文萊的皇子來訪,馮氏又懷著孕,嫡女需得參加,他身邊也隻有一個紀夢夕這一個未出嫁的女兒,沒辦法,隻好將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她向來在宮宴不會讓他失了麵子。
“什麼時辰去?”紀夢夕算了算時間,聯想起近日京城戒備的模樣,不難連到到是因為什麼事。
芳玉回想起老爺讓下人傳遞的消息,略微想了想,沉思道:“應是酉時。”
“尚早。”紀夢夕淡淡的說了兩字,隨即想起上次與衛姨娘.的談話,低聲道,“衛姨娘那兒如何了?”
芳玉看了夏禾一眼,低聲道:“老樣子,她去白大夫那兒頻繁,似乎為了老爺拿藥。”
隻是拿藥嗎?她的心思猶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紀夢夕正打算說些什麼,忽地想到玉清,她這雙眼睛在這兒,有利有弊。
“讓她去吧,好好拉攏白大夫,也好抓住馮氏不對勁的地方。”
“主子……。”芳玉語氣遲疑,明白了紀夢夕的意思,疑惑道,“這樣真的行嗎?”
“他不是愛財嗎?”紀夢夕淡淡道,白遲所謂的弱點擺在那兒,要想動作並不覺得困難,“隻要給他足夠的錢財,不怕他不考慮。”
芳玉與小月她們麵麵相覷,紀夢夕則將目光放在屋門處。
門外站著的玉清聽了個清楚,她微微皺眉,不確定此事真假,她也非第一次被紀夢夕利用。
馮氏正在繡著小件兒,小廝快步走進,將手上的信遞給馮氏,馮氏打開一看,信是玉清傳來,她掃視上麵寫的消息,她麵色一沉:“當真是見縫插針,不放過一點機會。”
小翠低著頭,不敢觸馮氏逆鱗。
“相爺對白遲甚是信任,至今也沒出什麼岔子,你準備銀兩,好好拉攏白大夫,別讓旁人搶先了。”馮氏將信紙燒掉,冷笑道,“讓管家克扣衛氏錢財,減少出門的次數,我就不信了,她哪兒來這麼大閑錢?”
看來最近馮氏真的被氣著了,小翠見夫人不管不顧的模樣,頗為擔心的問道:“夫人,你不妨將此事告訴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