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語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沉聲道,“不……你不懂,你不懂的。”
蒼白精致的臉上落下兩行清淚,愈發顯得顧語楚楚可憐。
“對,妾身不懂。可夫人也不見得懂。”顧韻深吸一口氣,“割腕取血十三載,先生甘願,我也甘願。誰教你與我一胎出生,又是先生此生摯愛呢?”
“不!你不懂,你不會懂,你永遠都不會懂我為什麼會……噗!!!”顧語笑得岔氣,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鮮紅噴出,整個人都倒在床上,動彈不得。
顧韻一怔,喚了兩聲,“夫人?夫人?”
顧語一動不動。
“怎麼了?顧語!!!”
薄少卿聞聲踉蹌著腳步衝進來,當目光落在滿身是血的顧語身上,他的瞳孔劇烈一縮,滿眼通紅的撲上去,“顧語!顧語!”
顧語徹底的昏迷過去。
“顧韻!!!”薄少卿猛然回頭,狠狠的瞪著顧韻,“你跟她說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刺激她?”
顧韻被吼的一驚,手裏的帕子已經捏的變形,臉上卻是毫無表情,“妾身,這就去請大夫來為夫人診治。”
“不用了!你隻會心心念念的盤算著,如何害死她!”薄少卿抱起顧語奪門而出,“顧韻,算是我瞎了眼!我以為,你們到底是一胞出生,你再怎樣也不會害死自己的親生姐姐,沒想到……若是顧語出了事,你也別想活著!”
顧韻的身子被擠了一下,嬌弱的身子當即倒了下去,重重的一聲,便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
頭撞上了椅角,溫熱的血流了一地。
那個男人抱著懷裏的人,心急如焚的跑去找大夫。
顧韻痛哭出聲,“一胞出生……你也知道是一胞出生,一胞出生,我這輩子都沒有做錯事情,唯一錯的,就是跟顧語一胞出生……”
饒是之前跟顧語的爭論贏了又如何?
她還來不及興奮自己贏了這場博弈,薄少卿的出現便把一切給撕裂開來,把她的驕傲和尊嚴狠狠踩在地下。
她到底是輸了……輸了啊!
那頭,大夫已經在為顧語把脈。
“大夫,我夫人她有沒有事?”薄少卿心急如焚,不安的看著臉色慘白的顧語,緊張不已。
“尊夫人這病……本就入了膏肓。就算割血入藥,也也無用。。如今她這脈象,想是一時肺火衝旺,氣血不通,就算救得一時——還望公子另請高明吧!”
“大夫!”薄少卿紅了眼,“無論如何,還請大夫留給方子啊!能撐多久,便拖多久!”
隻要拖到那位都督大人前來巡查,便一切都好說了!
老大夫歎氣,“如此……罷了,我便說了吧,隻是這方子有些特殊……公子,要三思。”
“你說!無論何物,隻要能救我夫人,我在所不惜。”
入了夜,天空下起小雪。
薄少卿推開了韻生院的門,便聞到了熟悉的腥味。
抬眸,是顧韻端著一大碗鮮血,笑著站在那裏的模樣。
她的臉色,比之顧語還蒼白幾分,已經帶上了死氣,不知那頭上何時也纏了白色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