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川從酒吧回家的時候,已經大醉淋漓。
腳步靜寂,踏入了空曠得像一個空匣子的大房子。
裏麵是一片狼藉,女人一雙眼早已經哭痛。
聽著砰然一聲開門的響動,秦裴晗立即轉過頭去,匆忙挪動輪椅,靠近過去。
“你回來了?”
原本澄澈的雙眸中滋生蔓延著鮮紅的血絲,掌心掐出的鮮血也已經幹涸,凝結成一個個結著血痂的指甲印。
女人一時欣喜若狂,又無所適從,毫不猶豫的伸手,抱緊了眼前滿是醉意的男人。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話音之中濃濃的哭腔,眼睛卻已經流淌不出眼淚來了。
聽見女人熟悉的聲音時,沉浸在醉意中的陸黎川恍然清醒,伸手猛然將身前的女人推開,厭惡至極,“走開。”
他話音不重,卻沉鬱得紮疼了她的心。
秦裴晗環抱著的雙手停在了半空中,抬頭,一如既往的仰視著他,討好般的說道,“公司的事情,我已經解決好了,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以後也不會再誣陷那個女人了,黎川……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今天他毫不猶豫的從她麵前消失時,她才知道失去他究竟有多可怕。
“那個女人……”陸黎川低低的喃喃自語,“她有名字的,她叫夏安然。”
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他一時恍然若失,悲慟的擰起了雙眉,靠著沙發倒坐了下去。
“夏安然,夏安然……”秦裴晗笑得淒厲,“要不是她,我怎麼會在這冰冷的輪椅上坐了整整幾年,甚至這一輩子都隻能窩在這棟大宅子裏,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陸黎川,你捫心自問,你心心念念想著她的時候,就不會良心不安嗎?”
陸黎川頭疼得炸裂,起身,一邊趔趄著往樓上走去,一邊自語道。
“你的後半生,我都會負責……可是秦裴晗,我不可能娶你的。”
秦裴晗渾身一震,憔悴的小臉瞬間煞白,目光僵硬的看著那個站的高高的,讓她可望不可即的男人。
同時對夏安然的恨意,也濃到了骨子裏。
她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不會讓陸黎川和夏安然重歸於好,也不會讓那個女人重新踏進陸家的大門。
她苦心策劃經營多年的一場局,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失敗。
陸氏危機告終,陸黎川暫時沒有去打擾夏安然,開始調查另外一件已經被埋藏多年的事情。
她一次一次的告訴過他,她和父親沒有在他父親的車上做手腳。
他始終選擇相信秦裴晗的一麵之詞,堅信夏家是罪魁禍首,可這一次,他忍不住動搖了。
正在辦公室處理文檔時,一通電話忽然打來,打亂了陸黎川所有的思緒。
“陸總,我在調查夏小姐的事情時,好像意外發現了她三日前的出境記錄。”
陸黎川心頭一哽,不敢置信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離開時,那個女人冰冷的話語。
陸黎川懊惱,雙拳狠狠砸在了桌上。
他太急著照顧她的情緒,竟然疏忽了。她這麼在意冉冉,又怎麼會不急著把冉冉過戶給她呢?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她隻是想支開他,好給自己爭取離開的機會。
“你馬上去調查,她買了去哪裏的機票,然後通知那邊的分公司調查她的行蹤。”陸黎川匆忙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