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在男人滾燙的額頭上摸了一把,眼睛裏更多的還是惶恐。
不好,可能真的要發燒了。
一直和顧厲城在一起相處,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鐵人一般。
從來都是斬釘截鐵,從來都是向人展現出來一副剛強的樣子。
蘇默沒想到。顧厲城也會這樣。
不多時,時間已經到了,蘇默取出體溫計,看了看上麵的水銀汞柱,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怎麼回事!”
都說憂能傷身體,當時的蘇默,甚至還以為顧厲城是因為顧老爺子的車禍而擔心成了這個樣子。
直到後來聽見他講的那些故事,蘇默的心裏才變得一點一點的玲瓏剔透。
原來這個男人,在外麵櫛風沐雨,到了自己的身邊,依然能夠頂天立地,可是隻有四下無人非常罕見的時候,才能夠看到他最為溫柔的一麵。
“厲城,你發燒38.5度,已經是高燒了,我去給你準備退燒片。”
她溫柔的看著正在沉睡的男人,也不知道他在耍賴皮還是怎樣,就是不睜眼睛。
眉頭緊緊的皺成了一個疙瘩,睫毛很長,鼻梁高挺。
嘴唇薄薄的抿成了一條線,額上還有細密的汗水,不管怎麼看都給人一種非常脆弱的感覺,可是他似乎還有著渙散的意識,那就是一直緊緊的抓著蘇默的手。
蘇默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男人的手掌心裏脫離出來。
她的心,早就已經疼的不像樣子。
也什麼一定要顧厲城來承受這些。
取了藥,蘇默從櫃子裏拿出來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杯,清脆的聲音叩擊,男人微微的睜開眼睛。
睫毛很長,模模糊糊的隻能夠看到一個輪廓,女人瘦削的身影,精致的臉龐,楚楚可憐的眼神,讓顧厲城清醒過來。
“默默。”
他覺得頭疼,口幹舌燥,總是想要繼續昏睡下去t。
在這個女人旁邊,為什麼變得這麼脆弱。
該死,他在心裏暗暗地罵著自己,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
“你醒啦。”
蘇默柔柔一笑,一邊把杯子遞給了顧厲城。
“你發燒了,來把藥給吃了”
那一枚白色的圓形的小小藥片,在蘇默攤開的手掌上赫然入目。
她心有不甘,可又什麼都做不了。
多想可以替顧厲城承受這一份罪過,這是第一次,看到了顧厲城如此脆弱。
顧厲城笑了笑,伸出粗糲的大手,輕輕的揉了揉蘇默的腦袋。
“傻丫頭,沒事。”
發燒而已,蘇默的眼睛裏的淚水怕是要忍不住了,這才多大點傷。
當年槍林彈雨,他一個人義無反顧,從來都沒有怕過。
但是現在不一樣,有了蘇默在自己的身邊,好像有了軟肋,又好像有了鎧甲。
他竟然開始畏懼走向沙場,畏懼去和別人打交道,畏懼讓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外出接受任務。
隻是因為在家裏麵,一直有一個人,在安安靜靜的等著他守護。
“聽話,不管怎麼樣先把藥吃了。”
蘇默將那一杯水遞過去。先嚐了嚐水溫,剛剛好的溫度,一會兒不至於讓男人被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