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中。
沈若初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心上仿佛被挖了一個洞,空得難受,在所有人離開之後,眼淚無聲滑落,嘴角還時不時勾起一個弧度。
似在笑,隻是這笑比哭還難看,還讓人心疼。
原來她隻是一個傻子,一個被騙得團團轉的傻子。
他是覺得她不夠狼狽,不夠可憐,所以才設置了這一個遊戲,讓她往裏跳,而他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想看到她最狼狽,最可憐的一幕。
可能一邊看著,一邊還在心裏嘲諷她吧?
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替莫盈盈教訓我?
可如果這樣,那日在霸潮挑選婚紗時,他又為何那般維護她,甚至不惜送莫盈盈進入大牢。
他怎舍得?還是說這隻是他的苦肉計?
如果是,那為了羞辱她這一個小人物,他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阿初,你怎麼了?你哪裏不舒服嗎?你別嚇我,你說句話行不行……”陸夏見沈若初臉色蒼白,雙目空洞無神,眼淚直流,身體冰涼,嚇得不行。
站在她們身邊的管家一臉鄙夷和不屑,不耐煩得道,“兩位小姐,請吧!”這已經是管家重複的第五遍了。
陸夏心中本就著急,擔憂,緊張,耳邊還有一隻蒼蠅在嗡嗡的,她直接站起身,毫不客氣地懟管家,“你眼睛瞎啊,你沒看到人都這樣了,去告訴你們家老爺,阿初要有一個好歹,賀知年一定不會饒了他的,別以為是親戚就高枕無憂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沒聽說過嗎?”
“你……你別在這兒油嘴滑舌的,我再給你五分鍾的時間,要再不走,我就叫保安將你們轟出去。”管家氣結,怒道。
“有本事你就去叫,別光打雷不下雨好嗎?”陸夏一臉有恃無恐,囂張得很。
管家跺了跺腳,臉都氣綠了,直接走了,去喊人,陸夏拉起沈若初的胳膊,“阿初,我們走。”
沈若初被拉起來,神智清醒了一點,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她要堅強,她要振作。
現在正值深秋的夜晚,遊泳池是露天的,很涼,沈若初忽然感覺到周身一陣冷意,她低頭,這才發現她的晚禮服已經濕透。
本來鬆鬆散散的禮服此刻緊貼著身子,將凹凸有致的身材顯得更加明顯,尤其是一些敏感的地方。
這些沈若初還能接受,最讓她覺得刺眼的是粉紅色禮服的裙擺處那一大片煤黑,她下意識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捧了一盆水在那一大片煤黑處,搓揉,準備把那煤黑洗掉。
這一件禮服幾十萬,她要把它洗幹幹淨淨的,還給賀知年。
她可賠不起。
可不知為什麼,不論她怎麼洗怎麼搓,那一大片煤黑似乎和裙子融為一體一般,怎麼洗都洗不掉。
“阿初,你別洗了,我們回去再洗。”陸夏蹙眉,眸底一片心疼。
“不要,我要洗幹淨,可為什麼就洗不掉呢?”沈若初急得都要哭了,一出口,才發現嗓音沙啞得不行,還帶點哽咽。
她要徹底和賀知年劃清界限,就不能欠他一分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