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宋明月還沒有來得及去林雁雁的府上,倒是先等來了她的那位準夫君。
那日宋明月答應了戚柔要去幫她去林府探探口風,才到第二日,戚柔前腳剛去了林府拜訪,後腳鍾離期就來了。
他來的時候,宋明月剛剛起來不久,用過了早飯,這會兒正窩在屋子裏。坐在插著花的南窗下,斷斷續續地吹著青玄送給她的笛子,因為鍾離期沒有叫丫鬟來穿,所以正巧被他抓了個現行。
鍾離期在樂器方麵倒是頗有造詣,或者換一種方式來說,隻要是吃喝玩樂他都十分有經驗,原本他是過來說正事的,可是一聽到宋明月吹的這樣慘絕人寰,還是忍不住在門口笑出了聲:“你這笛子究竟是誰教你的,怎麼吹成了這樣?恐怕老師都要被你氣死了吧!”
“誰在說話?”宋明月還在鑽研的那曲譜上麵的音調,一時沒有分辨出來來人的聲音。這句話說完,才一抬頭看到了站在外麵的鍾離期。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屋子裏偷偷練笛子的事情被他抓包了,不由得臉上一紅,下一秒又耷拉下了嘴角,“你好大的膽子,居然私闖女子的閨房!你這。哪裏是個世子爺?簡直就是個孟浪的浪蕩公子,何況你現在已經和別人有了婚約,怎麼還是這樣沒規沒據的!快出去!”
這自然是於理不合的,隻是鍾離期實在是有事相托才會過來。他聽到宋明月這樣說道,也不生氣,自知理虧的往後退了兩步,有恭恭敬敬地給她作了一個揖:“郡主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的這一回的唐突吧。我隻說兩句話就走,你還是別著急趕我吧~畢竟這是有關我姻緣的大事啊。”
看他這副樣子,大抵是要說跟林雁雁有關的事情了。宋明月這才稍微平靜了一些——情有可原。她仍舊餓坐在了窗邊,並不出去,隻是挑來挑眉,略帶三分嫌棄地把鍾離期上下打量了一遍。
今日的鍾離期與往日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穿的是一身尋常的便衣。衣裳上的顏色是清一色清淺的灰,那頭烏黑的發被束成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沒有像平日裏那樣簪白玉簪子,顯得清爽了許多。他就這麼挺挺的站在樹下倒是一幅好風景。
要麼說美人就是有優待呢,原本還是有些火氣的宋明月看到鍾離期這副樣子,頓時又生不起氣來了:“算了,我就不和你計較這些那些了,不然你還要賴在我這兒更久。有什麼事情就這麼說吧,我耳不聾,你也不啞巴,快些快些。”
“啊,就這樣說嗎?”鍾林琪還以為過來可以討得半杯茶喝,沒想到宋明媛居然這樣劃清界限,連房門都不讓他進了。其實她骨子裏也是個比較灑脫的人,平日裏不太在乎這些合不合理的小節。雖說他是想要去林雁雁,可是年紀不夠,並沒有成熟到有自己即將要為人夫的覺悟,“怎麼說也要給我上些茶吧,你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宋明月簡直醉了,叫環兒給他上了茶放在了院子樹下的石桌子上。遠遠的朝他喊話:你就這樣喝吧。
兩個人這樣僵持了一陣子,終於還是鍾離期敗下了陣來:“我不過是不小心聽到了了你那麼難聽的笛聲,至於要這樣報複我麼?罷了,你要這樣就這樣吧,我也不想和你在爭辯什麼。不過,我你要囑托你總不能叫這些丫鬟們都聽著吧,那可是我妻子的事情。”
這人還真是不會說話,聽到了自己的笛聲就罷了,一直揪著說個不停是什麼意思?自己不過是個自學的初學者,至於要這麼刻薄的對自己嗎?哼!林嫁給這樣不會說話的男人,以後的日子恐怕要被氣得不輕吧。
她也懶得和他囉嗦,隻是懶洋洋的右手托起了下吧,讓他有話就說,沒話就快些走。鍾離期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畢竟宋明月一直都是個言必出,行必果的人。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純金的小兔子,用紅繩吊著,很是可愛:“其實也沒什麼。隻是我們約好了,因為定親之後就不能見麵了,為了留個念想,就要互相贈送給對方一個信物,這是我為她準備的。托你替我轉交給她。然後就是,倘若她也給我準備了樣的信,我也請你拿來給我。”
宋明月沉默半晌,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倒不是因為這兩人出了這樣的主意——畢竟正是打得火熱的年輕人有這樣的想法也是自然。隻是她受到了傷害!這兩個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還這麼大呀大白的大自己麵前顯擺,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啊。
她不滿地哼了兩聲,輕鬆往那邊叫了一個丫鬟來,把他手中金吊墜拿了過來:“行啊。你給我吧,我會替你轉交到的。隻不過,你難道就讓我隻接把這個給他嗎?怎麼連個香袋、錦囊或者小匣子都不準備一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