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的嘩嘩水聲忽然停止了,季青估摸著吳昊快出來了,趕緊扯了個枕頭準備裝睡,赫然發現床單上沾著根頭發。

季青彎下腰拈在手裏細細地看了看,褐色的卷發,發尾幹枯開叉,主人應該是經常燙染頭發的女性。

這根屬於女人的頭發顯然比小內褲和杜蕾斯更有說服力,季青胸口像是壓了塊千斤巨石,怎麼也透不過氣來。

季青很想繼續自欺欺人,騙自己說這根頭發也是有人蓄意放的,可是這個理由蒼白得沒有說服力。

輕微的門響,季青極快地扔掉頭發躺了下去。

“你怎麼睡到我床上來了?”他走到床邊問。

“我認床,一個人睡不著。”

“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你的臉色好難看。”他俯下身仔細瞅著季青。

“我怕冷。”季青很牽強地對他笑了笑。

“那我把空調打開。”

“不要。”季青伸出手拉住他。

“開空調空氣會比較幹燥,我去給你拿床羽絨被吧,又輕又暖和。”他安撫地拍拍她的臉頰。

“別離開我,求你。”季青攥緊他的手臂,可憐巴巴地乞求。

“丫頭,你怎麼了?”他握緊季青的手,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求你,別離開我。”季青脆弱得一塌糊塗,翻來覆去地念叨著這幾個字。

“我不會離開你。”他微微蹙眉,“可是,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什麼事也沒有,真的。”季青像個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樣撒嬌,“上床來,陪我睡。”

“我去換件睡衣,你等我。”他還穿著浴袍,頭發也是濕漉漉的。

吳昊去浴室換了睡衣出來,手裏拿著一個風筒,剛把插頭插進插座,季青抬高身體搶了過來:“我幫你吹。”

他的發質很柔軟,不似一般男人的頭發那樣粗硬,握在手裏很舒服,很快就吹幹了,季青卻不願放手,換成柔風檔,細細地替他吹發腳。

“八成幹就行了,不用再吹了。”他的頸脖被熱風吹得發燙,於是抗議道。

季青惡作劇地把他的衣領扯開一點,風筒往裏一探,嗡嗡嗡的轟鳴聲中,吳昊已經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季青飛快扔掉風筒躲進被窩裏,咯咯咯笑個不停,棉被被她拱得一起一伏。

“皮癢了是吧,來,給你鬆鬆。”他獰笑著把手伸進被窩裏,抓住季青的腿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幾下。

“救命啊。”

“早該好好收拾收拾你,和我捉迷藏,在我跟前拿喬裝無知,如果不是你媽媽給我介紹對象,你是不是準備一直裝瘋賣傻下去?嗯?”他咬牙切齒地說。

等等!這話聽著不對頭,季青正在冥思苦想,屁股已經被他的巴掌折磨得生疼。

“吳昊,原來你是有預謀的對不對?你順水推舟答應我媽做媒,其實是想刺激我,我說的對嗎?”季青喘著氣大聲說。

“原來你也不笨嘛。”他笑得得意洋洋,“說我有預謀是不是太冤枉季青了?我隻是不願拂了你媽媽的好意,又能試探出你的心,一舉兩得的好事我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