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索性走到葉昕身邊去,她低垂著頭擺弄著手提包上的流蘇,白皙細長的脖子在燈光下幾近透明,隱隱能看到纖細的血管。

“你最近瘦了好多。”季青目測她起碼瘦了5,6斤,小細腰更加不堪一握。

“今晚的事是我連累你,疼得厲害嗎?”她伸手撥開季青的長發,踮起腳查看她頭部的傷。

“沒事兒。”季青渾不在意,又低了嗓音問她,“110的民警為什麼不送她們去醫院?除了你和魏辰東,全是傷病號啊。”

“110的民警肯定知道俱樂部老板的背景,他們砸了場子,肯定得先關進局子裏,等俱樂部那邊發話了,派出所才敢處理。”

“車友俱樂部的老板是什麼背景啊?這麼牛逼?”季青追問。

“總之後台硬唄。”葉昕很老練地說,“你放心好了,我保證不會超過一個小時,他們肯定放人。”

“為什麼?”

“一般人敢砸車友俱樂部的場子嗎?”葉昕目光掠過房間裏的幾個男人,“除了崔少的幾個跟班,其餘這三個男人背景深厚著呢,沒準比俱樂部老板還牛逼呢。”

“你怎麼知道?”

“看一個男人荷包豐不豐厚呢,一般看他的三樣行頭,皮帶皮鞋和戴的表,判斷一個男人有沒有料,就要看他的氣勢了,懂嗎?”葉昕微微笑著說。

氣勢?葉南城倒是相當有氣勢,隨便往哪兒一站都是貴氣淩人,魏辰東雖然待人溫和有禮,可骨子裏透出來的那份氣度也不容人小覷,至於那個人渣崔少,隻會恃強淩弱,除了一張還算俊逸的小白臉,季青真沒看出來他哪兒有氣勢?

“你怎麼會和崔少這種人渣混在一塊兒?”季青不禁問。

“誰和他混一塊兒了?”葉昕鄙薄地撇撇嘴,“以前我去俱樂部玩,他老湊上來搭訕,我都不愛睬他,今天我心情不大好,鬼使神差地拉著你進了他的包房。”

“你最近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說出來我也許能為你分擔。”

她臉色黯了黯:“我沒事兒,真的,你別亂想了。”

“有什麼別憋在心裏。”

“我真的沒事兒。”她忽然有些個不耐煩。

季青閉上嘴巴不吭聲了,葉昕的性情她最了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她不願意說的事兒你就是嚴刑逼供也沒有用。

真被葉昕說中了,摸約也就四十來分鍾,派出所把她們幾個人全放了,所長跟在幾個男人後麵點頭哈腰,一個勁兒說對不住各位了,是個誤會。

“超過一個小時,恐怕要你們廳長親自來放人了。”崔少盛氣淩人。

“是我們有眼無珠,讓您受驚了。”那所長唯唯諾諾,連大氣也不敢出。

葉南城陰沉著臉走到前頭,他的氣場太冷,所長幾次堆了笑臉想和他搭話,終究還是不敢。

又走到魏辰東旁邊,陪著小心說:“不知道各位都是貴人,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算了,你們派出所也是按章辦事。”魏辰東淡淡道。

一輛豐田越野的警車送他們一行人去醫院,葉南城坐在季青旁邊冷著臉對她不理不睬,魏辰東和葉昕都是車友俱樂部的常客,聊起來倒有不少共同話題。

季青聽了一會兒插不上話,悶悶不樂地對著車窗外發呆。

手機響了,季青看了看來電,是吳昊,馬上掐斷回了條信息:我這邊太吵,我們發短信吧。

你現在在哪兒?他問季青。

季青:我和葉昕在車友俱樂部玩。

吳昊:晚些時候我來接你去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