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材料?和吳昊有關係嗎?”葉昕疑惑地接過手機,埋下頭去翻看。

“你記得葉南城吧?他是吳昊的頂頭上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份材料應該是他寫的,他向海天國際美國總部的高層揭發吳昊貪汙受賄。”

葉昕沒有接季青的話,隻是非常認真地看那些照片,半響後,她深吸一口氣問季青:“你覺得這份材料所陳述的是事實嗎?”

“我不清楚,我想隻有吳昊他自己才知道。”季青斟字酌句地說,“不過,葉南城敢寫這份材料向美國總部揭發,應該不會是空穴來風,他肯定掌握了一定證據,要知道,誣蔑高層行為不端同樣是被外企所不能容忍的。我想——葉南城和吳昊無冤無仇,犯不著為了拉他下馬而賠上自個的前途。”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葉昕點點頭,又問,“吳昊他知道這份材料嗎?”

“我不清楚他是否知道,我現在能為他做的,就是想方設法拍下材料的全部內容,翻譯好以後交給他,希望他盡早有個應對之策。”

“為什麼由我來翻譯這份材料?”葉昕挑了挑眉,“你忘了?他在美國留學工作多年,豈會看不懂這樣一份材料?”

“他——最近心事重重的,工作又特別地忙,如果現在告訴他,我怕他著急上火又無濟於事,畢竟,材料的大部分內容還不清楚。”

葉昕端起咖啡杯放在唇邊淺淺地啜了一口,出其不意地問:“這些個照片來之不易吧?”

季青沉默著不吭聲。

“犧牲色相得來的吧?否則像葉南城那樣身居高位的人,你如何能近得了他的身?”她定定地睨著季青輕笑,“你為了吳昊還真是不顧一切,他值得你這樣做嗎?”

也許是季青多心,她總覺得葉昕這話有幾分嘲諷的意味,於是回說:“我認為值就值。”

她突兀地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指著季青道:“季青啊季青,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奔三的人了,還這麼幼稚,男人把前途和事業看得比命還重,你出賣肉體換得他的平安無恙,你認為他會對你感激涕零嗎?不,你錯了,他們隻會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犧牲,然後再娶一個純潔如紙的女孩做老婆。”

季青眼尖地看到她眼裏竟蓄滿了淚水,便扯了幾張抽紙遞過去:“葉昕,你怎麼了?”

她接過紙巾按了按眼角,繼續說:“就算吳昊知道了那份材料的全部內容,他真的就會有應對之策?他是個人又不是神,再說了,葉南城既然敢向總部揭發他,肯定是胸有成竹,你想想,兩人同在一棟寫字樓辦公,成天低頭不見抬頭見,如果不能擠走吳昊,以後兩人共事該有多尷尬?”

季青緘默了,片刻後笑著說:“葉南城能坐到海天國際中國大區行政總裁這個位置,城府肯定深不可測,我倆能想到的,他應該早就料到了,無論結果如何,總要去試一試,吳昊有今天很不容易,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無所有。如果罪名坐實,他恐怕以後在這個行業再難生存了。”

“隻問過程,不求結果?”

“對。”

葉昕垂下眼瞼,捏著小勺子在咖啡杯裏無意識地攪動,半響後抬頭衝季青一笑:“吳昊那廝真TM的幸運,有你這麼個傻女人願意為他赴湯蹈火。”

“好了,不談這個話題了,告訴我,你剛才怎麼掉眼淚了?”

“沒什麼,想到不愉快的事了唄。”她聳聳肩,往餐桌上瞄了瞄,“我們吃東西吧,哇,魷魚卷,好久沒吃了,算你丫有良心,還記得我愛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