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以烏龜速度走到大班台前,放下茶杯後站了一會兒,他依然埋頭工作,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季青隻能主動出擊了,囁嚅著說:“葉總,我有東西落在你家了。”

他低著頭毫無反應。

季青暗自罵了句娘,提高了聲音:“葉總,那塊玉是我外婆留給我媽媽的,我媽媽又傳給了我,所以,對我非常重要,我必須找回來。”

他抬頭冷冷地瞅著季青,反問道:“你戴了玉嗎?我怎麼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百密總有一疏,這個借口太蹩腳了,季青隻好硬著頭發繼續編下去:“係在玉上的紅繩斷了,我放在了大衣口袋裏,從你家裏出來後就發現不見了。”

他居然說:“我回去找找看,找到了給你電話。”

“葉總,我自己去找行嗎?那塊玉真的對我非常重要。”季青急巴巴地說。

他不置可否地埋頭繼續看文件,右手把玩著一支簽字筆,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季青被他晾了半天,表麵平靜從容,內心卻波濤洶湧,這個男人前幾天才纏著你。。

縱使季青的臉皮再厚,耐心也被消磨殆盡了,訕訕地說:“葉總,我出去了。”

轉身快走幾步,一低頭看到自個身上簇新的羊絨大衣和脖子上的Gucci絲巾,簡直是莫大的諷刺啊,早上花了幾個小時精心裝扮一番,結果他連多看她一眼都嫌煩。

“下班以後在吉之島門口等我。”他忽然在後麵說。

“知道了,葉總。”季青按捺住一顆激動的心,很平淡地回說。

這家華神火鍋店是新開張的,桌椅簇新,散發出原木的清香,空氣裏飄蕩著麻辣火鍋特有的勁爆辛辣味。

聞到這個味兒季青直咽清口水,對寫單的服務員說:“鴛鴦鍋底,要超辣的。”

“你不怕上火啊?”吳昊笑,“長一臉紅疙瘩我可不要你了。”

“你敢。”季青朝他揮揮拳頭,繼續點菜,“魚唇,肥羊,肥牛,黑毛肚,黃喉,牛肉丸各來一份,還有青筍,金針菇——”

“點這麼多能吃完嗎?”吳昊睜大眼。

“真小氣,吃不完我打包。”

“我怕你把我吃窮了。”

“怕什麼,以後我養你。”季青很豪邁地說。

“你養我?”他“噗”地笑了,“好,我拭目以待。”

“你別瞧不起我,我們天工裝飾的何總監年薪也有三十多萬呢,年底還有項目分紅,年收入五十萬不成問題,等我以後混到他那個位置,你就辭職回家當奶爸,洗衣做飯帶孩子。”季青越說越來勁兒,“我一進家門,你立馬接過包包彎腰替我換拖鞋,我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嘖嘖,想想那小日子都美啊,翻身農奴把歌兒唱啊——”

季青手舞足蹈,連說帶唱,冷不丁腦門上吃了狠狠的一記爆栗。

“疼啊。”季青眼淚汪汪地瞅著他。

“再說下去,你就成了廣大婦女的楷模了。”他獰笑著拍拍季青的腦袋,“認命吧,這是個男權社會,你的美夢永遠不可能實現。”

“難說。”季青嘴硬。

“二位,你們還需要點什麼嗎?”在一旁看著他倆打情罵俏的服務員終於忍無可忍了。

“給她來一碗銀耳湯。”

“兩碗,再來一份鴨兒粑。”

“你上輩子是餓死鬼投胎的?”

“差不多。”季青一手搭在他肩上,笑得甜甜的,“我倆正好一對。”

“青青。”吳昊突然拉住季青的手緊握在掌心,“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了,你會不會跟著我?”

“當然一腳把你踹了另覓高枝了。”季青嘻嘻笑著說。

“我是說認真的。”

他的表情竟是從未見過的認真,手心微有薄汗,似乎很緊張。

季青的心一窒,小小聲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在調查我。”

“是誰?為什麼要調查你?”季青追問。

“前兩年為了積累資本,我動用集團的幾筆款去進行一些投資,後來盈利了我很快補上了,財務的帳也做得天衣無縫,可是,隻要有人安心要查我,總是有跡可循,估計這個人已經掌握了很多對我不利的證據,如果上報到美國總部,我很可能被撤職,一旦被集團開除了,我很難在這個圈子裏混了。”他苦笑著長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