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城幾天後出差了,臨走前也沒有召見季青,這令她感到意外的驚喜。

季青幹脆拖延了她的搬家計劃,理所當然地繼續住在宿舍裏。

老媽的生日正好是三八婦女節那一天,前一晚打電話過來千叮嚀萬囑咐,說明兒林建康一定得到場。

季青犯愁了,許久不和林建康聯係,突然向他提出這個要求會不會太唐突了。

前段時間,他家裏有事約過季青幾次,被她找借口推脫了。

算了,老媽難得去酒店擺酒席慶生,請了很多單位的同事和家屬院的一些老鄰居,季青不能讓她失了麵子。

中國人把麵子看得比什麼都重。

她設宴慶生,季青這個獨生女兒怎麼能不帶上準女婿一同去呢?

林建康倒是爽快,季青支支吾吾地提出讓他去參加媽媽的壽宴,他一口便應承了,還嘻嘻笑著玩笑一句:“丈母娘過大壽我怎麼能不去呢?媳婦兒,你說,明天給俺媽送什麼禮物?”

“我呸,誰是你媽了?”季青啐他一口。

“不是對吧?那我不去了,我有事要忙了,掛電話了。”

“喂,你什麼意思啊?你愛去不去,不去拉倒。”

“別介,我去啊,誰說不去了?挺長時間沒見咱爸媽了,怪想的。”

“你——”季青恨得牙癢癢,卻拿他無可奈何。

“明天幾點啊?我來接你。”他的得意透過電話都能感覺到。

“下午五點半,你到公司——”季青想了想,說,“算了,我們倆在酒店門口碰麵吧,你不用來接我了,高峰期,我怕塞車。”

其實,季青是怕集團的人看到了,萬一傳到葉南城的耳朵裏,他肯定不會輕饒她。

雖然,別人在他跟前提到季青的可能性很小,可也不得不小心為妙。

“幹嘛不讓我來接你啊?有男朋友了?辦公室戀情?”他陰陽怪氣地說。

“我有男朋友也很正常,你管的著嘛你。”季青凶巴巴地說。

“誰愛管你啊,就你那缺心眼的白癡樣,被人拐賣了還幫人數錢呢,我這不是怕你吃虧嗎?”

“我這輩子就吃過你的虧。”季青一句話堵回去。

“我怎麼就虧你了?當初可是你哭著喊著要和我分的。”

“姓林的,你有完沒完啊?去不去給句爽快話。”

“去去去。”他一疊連聲地說。

“你答應了就別放我鴿子,還有,千萬別晚了,六點鍾一定得到酒店,得幫我媽媽招呼客人。”

“行!”他答得爽快。

這廝是個極不靠譜的人,為了安全起見,季青還是沒和老媽說死,隻說林建康在外地出差呢,不一定能趕回來。

“他不是幫他家裏管理公司嗎?自家的生意出差不能提前回來嗎?”季青媽不樂意了。

“媽,我又沒說他一定不來,你放寬心吧,女兒我明天一定讓你開開心心的過壽。”

“明天你和林建康一定得早點到啊。”季青媽叮囑一句才收了線。

季青隱約記得朱思雨的姐姐在一家珠寶公司當門店經理,她向季青提過,如果要買金銀首飾玉器之類的可以找她姐姐打折,可以以內部價格賣給她。

第二天向朱思雨一說,她很爽快地答應了,中午陪季青去挑了一塊玉牌,代價是哪天請她去搓一頓。

一萬多的玉牌刷卡刷得季青肉痛。

朱思雨在旁邊一個勁兒拍季青馬屁,說季青是難得一見的孝順女兒。

慚愧啊,汗顏啊,她這點兒小小的回饋哪兒及得上媽媽對她無私付出的萬分之一?

林建康今兒倒是很準時,等季青到酒店時,他早候在門口了。

白襯衫黑西褲,皮鞋錚亮,腦門油光水滑,瞅上去倒是人模狗樣的。

“喏,孝敬咱媽的。”他遞給季青一盒包裝精美的蟲草。

“又是你家吃不完的吧?”

“時間太緊了,趕不及去商場精挑細選,家裏有現成的,幹嘛不拿?”他施施然說。

林建康這廝,骨子裏還是個農民,別看他平素吃喝玩樂花錢如流水,可有時也小氣得緊。

無所謂了,他現在和季青半毛錢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