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靠在床頭翻看英文版的財經雜誌,漫不經心地問一句:“看完電視了?”

“嗯。”

“你眼睛不好,少看點電視。”

季青的心一跳,追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眼睛不好?”

“你眼大無神,明顯是近視眼的特征。”

季青釋然了,笑著說:“我是近視眼,但是前幾年做過治療手術,兩隻眼睛的視力都恢複到1.0以上了。”

“那也不能用眼過度。”

“唔,知道了。”

季青像隻溫順的小貓一樣挪過去貼緊他,細長的胳膊環住他的腰。

“暉,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季青嬌聲嬌氣地說。

“喲,今兒連稱呼都變了,是什麼重要的事兒要問我啊?”

“我和你都這樣了,我總不能老喊你葉總吧。”季青揚起睫毛偷窺他的臉色。

“你喜歡喊我什麼,隨你。”他語氣淡淡的,俊美的臉廓卻十分柔和生動。

“我問了。”

“唔。”

“你為了我放過吳昊,海天國際美國總部的高層們會不會發現端倪?”季青的小手從他的睡衣下擺伸進去。

他微微皺了皺眉:“你問這個幹嘛?”

“我擔心嘛。”季青輕輕撫摸他結實的後背。

“你是擔心東窗事發,吳昊被總部追究?怕他坐牢?”

“你和他,我都擔心,畢竟,是你幫了他,如果真的有一天東窗事發,你也會受到牽連。”季青不慌不忙地說。

“抬起頭看著我。”他驀然命令道。

季青依言仰臉瞅著他。

他微微眯眼,犀利的目光緊盯著季青,似乎想要看到季青的心裏去。

如果不是季青的心理建設夠強,絕對早就敗下陣來。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說這話的人一定是白癡,因為他相信季青了,森冷的目光逐漸轉暖,大手伸過來擒住季青的下巴。

“今天我破個例吧,你還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出來,不過,以後不準了,記住了?”

“下不為例。”季青柔柔地說。

“你問吧。”他放下書,抽掉腰後的枕頭,滑進被窩裏用手臂圈緊季青。

“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季青嘟著嘴在他唇上輕啄一口。

“我做事從來不會留下隱患,吳昊挪用集團資金的證據季青全銷毀了,至於那些重要的證人,我自然想辦法封住了他們的嘴。”

“老謀深算。”季青大著膽子捏了捏他的鼻尖。

“你——是為了我嗎?”見他半響不說話,季青又問道。

“換個問題吧,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你為什麼會放過吳昊?為什麼不追究他挪用集團資金受賄貪汙的行徑,你這是瀆職你知道嗎?你這是包庇你知道嗎?”季青一疊連聲地問。

“你什麼意思?”他陰著臉。

“我不問了,好人,別生氣嘛。”季青的嗓音柔得能擰出水來,小身子在他懷裏不停地拱。

“別扭來扭去的,像條肉蟲子。”他呼吸急促,聲音不穩。

頓了頓,他又說:“吳昊沒有貪汙,至少我沒有掌握到他貪汙的證據。”

“別說他了,吻我。”季青闔上眼。

季青和葉南城有十來天沒在一起了,他從香港回來後又去上海出差,昨天深夜才回到海市。

他像一頭餓狼一樣在,攻勢一輪比一輪凶猛,最後一波實在是太猛了,季青差點扛不住,半夜去洗手間兩條腿發軟,差點摔倒在地麵上。

睡房裏漆黑一片,季青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頭櫃旁邊,輕輕拉開挎包的拉鏈,手伸進去摸到錄音筆關掉錄音鍵。

季青買的是商場裏性能最好價格最貴的一款錄音筆,因為季青膽子小,不敢把錄音筆藏在床上的任何一個地方,如果被他發現了他一定會掐死她,

季青早有這個想法,錄下他瀆職包庇吳昊的證據防止他以後反悔,那天葉昕的提醒讓她下決心把想法付之於行動。

季青不是不相信葉南城,相反的,季青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季青相信他是一個重諾守信的君子,可防人之心不可無。

季青得未雨綢繆,為吳昊的平安和前途上雙保險。

“你在幹嗎?”

葉南城突然的說話差點把她嚇死,撫了撫狂跳不止的胸口,季青平靜地說:“上洗手間。

“睡覺吧。”他含糊地說。

“唔。”季青上床去躺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