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直屬上司葉南城一樣,鏡片後的雙眼極具穿透性,他睨著季青看了數秒,表情很為難地說:“據我所知,季小姐的職位已經被天工新派來的首席設計師代替了,你現在想見葉總,如果是因為公事的話,他恐怕不會見你的。”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葉總裁工作很忙的。”

“麻煩你幫我通傳一聲,如果葉總真不想見我的話,我馬上離開。”季青很篤定地說。

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好吧,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問問葉總。”又指著不遠處的沙發對季青客氣一句:“季小姐,你請坐。”

季青視線看過去,窗台前新換的真皮沙發,很經典很氣派的純黑色,季青微笑著轉回頭:“不用了,謝謝。”

幾分鍾後,方從文走出來對季青說:“季小姐,葉總裁現在比較忙,等他得空的時候會通知我請你進去。”

季青隻好走到沙發前坐下等,看著緊閉的房門,心想不知道會等多久。

嗬,全憑葉南城的興致。

方從文端了一杯咖啡放在茶幾上,打量著季青說:“季小姐,請喝咖啡。”

“方助理,要你親自為我倒水,真不好意思。”盡管他審視的目光讓季青很不自在,可季青還是表現得受寵若驚。

“不客氣,羅助手今天請假了。”

他終於回到辦公桌後去辦公了,季青如釋重負,心情很平靜地坐在沙發上繼續等。

葉南城翻看著孫秘書上午送來的文件,是關於海天國際旗下連鎖酒店的擴張計劃書,他發現自己始終無法集中注意力。

有些懊惱地扔下簽字筆,他從台麵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支香煙點燃。

這個可惡的小女人,前段時間不接他的電話拒絕和他見麵,今天又自動找上門,真不知道她心裏打的是什麼鬼主意。

難道她對他玩欲擒故縱那一招?

她這麼做有什麼目的?他不是已經放過吳昊了嗎?

心煩意亂地抽完一支煙,他打內線電話通知方從文帶她進來。

他重新拿起簽字筆在計劃書上圈圈點點,聽見輕微的門響,聽見方從文說:“葉總裁,季小姐來了。”

“好。”他視線不離計劃書左右,似乎真的很用心在辦公。

他刻意冷落她,強迫自個集中注意力看完了計劃書,終於,他抬起頭,冷冷地睨著坐在沙發上的她。

他第一直覺她清瘦了許多,隻是精神狀態還不錯,長發綰成一個整齊的發髻,露出小小的瓜子臉,寬寬的額頭飽滿開闊,他記得相書上說過,這是智慧的特征。

可他真心不覺得她聰明,反而是蠢得令人生厭。

比如現在,他對她產生了深深的厭惡感,很希望她立即消失,最好永遠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過來。”他聽見自己說。

她從沙發上起來向他走過來,腳步優雅從容,白淨的臉蛋在燈光下幾近透明,表情是平靜中帶著幾分傲氣。

一件白色的連衣裙服帖地裹著她嬌小勻稱的身段,裙擺很短,露出青春修長的雙腿,纖長細致如上等骨瓷般美好的脖子上戴著細細的白金鏈子,鑽石墜子在她胸前閃耀著璀璨的光亮。

他認出是他送她的那一條項鏈。

“到我旁邊來。”他不受控製地向她招手。

她悄無聲息地饒過大班台走到他身邊,站定後一瞬不瞬地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