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扶你去廚房嘛,大不了我收拾桌子兼掃地,你洗碗。”季青用商量的口氣說。

“想都別想。”他輕哼。

“算了,我不和你一個殘疾人計較。”季青根本不可能使喚得動他,隻好自己找台階下。

“明天再收拾吧,這麼晚了睡覺吧。”他很大度地說。

“明天還不是我做,你又不會幫我。”季青氣咻咻的。

季青把髒碗碟收進廚房裏去洗了,抹灶台的時候,季青聽見他的手機響了。

她凝神聽了一會兒,知道打電話給他的人肯定是米姿。

他講話的聲音很溫柔,這讓季青心裏極不舒服。

他和米姿好像在討論婚禮的酒宴在哪個酒店舉辦,婚紗和禮服去香港還是國外訂做。

他足足講了20多分鍾才收線。

季青努力忽視掉內心的失落和難過,為自個加強了心理建設才走出去。

“洗個碗這麼長時間啊?”他若無其事地問,仿佛他剛才根本沒有和米姿講電話。

“你和米姿明年4月份的婚禮,為什麼現在才訂婚宴的酒店啊?還有結婚的禮服,我以為你們早準備好了。”

“我不是腿摔斷住院了嗎?本來我打算推遲結婚的,準備推遲到明年底,米姿一開始也同意了,結果我出院後她一定要求婚禮如期舉行,我拗不過她,隻好同意了。”

“沒聽你說過。”季青平靜地說。

“我以為你不會喜歡聽這些。”

季青當然不喜歡聽,可她沒法子不關心。

“我去衝涼了,待會兒再扶你進去。”季青淡淡地說著走進了洗手間。

夜已經很深了,季青側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她知道葉南城肯定也沒睡,因為他頻繁地翻身。

“青青。”他忽然從後麵抱住季青。

季青裝作睡著了,沒有回應他。

他解開她睡衣胸前的紐扣,季青知道他想要,可她真心沒有心情,掙開他往床邊挪了挪。

“我好困,想睡覺了。”

後麵無聲無息,許久後,他低低地說:“寶貝兒,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對季青說出這三個字。

季青心底漫過一陣酸楚,輕聲說:“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我快和米姿結婚了,有時候沒有顧及到你的情緒,我向你道歉。”

“就算你顧及到了又能怎麼樣?”

“寶貝兒,對不起。”

“我不想聽了,睡覺吧。”季青冷淡地說。

他長時間的沉默,固執地將季青撈進懷裏和他麵對麵地緊貼在一起。

季青無力抗拒他這種霸道的行為,他是個強壯的男人,就算是腿受傷了力氣也遠遠大過她。

季青沒能跟著葉南城去美國,因為他十天後便走了,就算魏辰東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幫她辦好簽證。

季青一個人坐在清冷的房間裏看電視,今年海市的冬天前所未有的冷,是她跟順父母遷居到這座城市以來最冷的一個冬天。

商場裏的電暖氣,羽絨被,各種取暖禦寒的產品迅速脫銷。

客廳的地麵上堆放著葉南城派人送來的暖風機,暖腳器,鴨絨被之類的,全是簇新的高檔貨,連包裝都沒有拆。

季青卻疲懶地不願動彈,像隻貓一樣蜷縮在沙發上,手裏捧著個小小的取暖器,雙腳卻是冰涼的。

葉南城的確是個心細如發的男人,預告海市即將迎來冷空氣的新聞播出當晚,他就派甑師傅給季青買了東西送來。

已經三天了,這些東西原封不動地擺放在原處。

說實話,他不在,季青再怎麼暖和心裏也是冰冷的,像這個清冷的房間一樣,沒有絲毫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