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嚴並沒有注意到夏玉瑩的眼神和動作,隻點了點頭,想著這事兒也沒什麼的,隻是眼下是特殊時期,不得不防。
“嗬!”夏微瀾嗤笑一聲,微微低下的身子也站了起來,走到銅鏡前輕輕揉著發絲,方才夏玉瑩還真是用力,這兩個時辰也夠她跪著的了。
“我們的侯府千金還真是好看,連受傷都這麼我見猶憐。”一個邪魅的聲音驀地在夏微瀾的身邊響起。
夏微瀾驟然抬頭,眼見銅鏡之中,赫然多了一個玄袍男子,眉間一點朱砂痣,狹長的丹鳳眼中似有無限風情,高大挺拔的身子就貼在她的身後。
她棕色的瞳孔瞬間放大,身子也堪堪退卻,隻是這麼一退,整個人便落在了淩訣的懷中,旋即就像是個受驚的貓兒一般“登”的竄了出來。
“世子這青天白日的,來我的閨房作甚!”夏微瀾眼中驚訝慢慢消失,旋即帶著警戒的看著淩訣,雙手放在胸前,做出防禦的姿態。
眼前的男人,已經出現了兩次,她心中越來越戒備,卻也拿淩訣無可奈何。
“哦~隻許微瀾裝柔弱,不許我來了?”他劍眉邪飛入鬢微微上挑,語氣輕佻,身子也往前了幾步。
“那又怎樣,深宅大院,我必須活下去。”夏微瀾眼中並沒有被拆穿的惱怒,隻是鳳眸中帶著恨,濃濃的恨意鋪天蓋地,唇瓣緊緊的咬在著,袖口下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記憶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夏玉瑩穿著大紅色的嫁衣,將她已經死了的孩子摔在她的身邊。
這一切,又怎麼是眼前的男子能夠體會的,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世子,養尊處優,既不是一路人,何必多有瓜葛。
淩訣墨眸中似乎有什麼在緩緩流動著,不知名的情緒在心中,不知為何,一瞬間,他有種想要上前一把摟住眼前的女子的感覺,然步子剛踏出一步,便又停住。
“世子如果沒事的話,就不要來招惹我了,我侯府在朝中也沒有勢力,更加幫不上世子,請!”夏微瀾的聲音顫抖,似是控製不住心情一般,一隻手伸出來,指著門口的位置沒在看淩訣一眼。
不知過了多久,當夏微瀾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那人的身影早已不見,整個瀾軒中隻剩下她一個人。
冷風從門外吹進來,似乎吹進了她的心中,徹骨的寒意蔓延在她的心中,她勉強著往前走了兩步,僵硬的伸出手將門關上。
整個人像是再也控製不住一般的,順著門的方向軟軟的倒下。她坐在冰冷的石板上,雙手抱著膝蓋,本就瘦小的身材顯得更加羸弱,滾燙的淚水再也控製不住順著臉頰流下來,唇齒不停的顫抖。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夏微瀾也不明白,為什麼隻他說了一句話,她便反應這樣大,隻覺好像回到了那年。
“長安長安……”
在窗外的淩訣眼神複雜,隻見屋內的夏微瀾低喃著,口中沒有一絲的情緒,鳳眸空洞無神,仿佛在追溯著什麼,可惜著什麼。
“長安。”淩訣不由的將這兩個字細細咀嚼,下一刻窗邊的他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