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瀾好久都沒有合眼,她不敢入睡,因為那睡夢裏都是那一張張醜陋惡心的嘴臉,千遍萬遍的在她眼前重複著。
無奈,隻好坐在床上,
“小姐,你不睡嗎?”杜若被夏微瀾嚇了一跳,為了不驚到夏微瀾,壓著正常說話的語氣跟她說。
“吵到你了嗎?”夏微瀾扁扁嘴,起身穿鞋子:“我出去走走,你睡罷。”她將桌子上的蠟燭用火折子點燃,拿在手上打開門出去了。
杜若想要說什麼,卻見夏微瀾消失在黑暗中,那些歹徒已經被淩訣世子製服,而且淩訣世子也在這客棧裏,有什麼好怕的呢?
杜若這麼想著,就昏睡過去,一路的舟車勞頓加上這些折騰,實在困得要緊。
夏微瀾也不知道淩訣在那裏,下樓的聲音故意放輕,怕吵著他們。
剛下樓梯最後一台階,淩訣的聲音從不知名的地方傳來:“你怎麼下來了?”
“我,睡不著罷了。”夏微瀾將燭火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沒想到她夏微瀾活了兩世的人,居然差點被那些歹徒輕薄了,在床上輾轉反側。幸好淩訣及時趕到,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兩個人都是因為失眠才坐在這裏,卻沒有交談的話。
“我想問你……”小店裏沉默了許久,二人卻在同一時刻想要問對方,兩個悻悻的說:“你先說吧。”
在這黑暗中,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那我先說吧,你和羽林,是早就相識的麼?”推來推去,反正都知道最後的答案,再問一遍,隻是篤定了心中所想罷了。
“是。”淩訣不否認,即使有燭火照耀著,他也看不到夏微瀾那失望的神色,膽子大起來將所有事情都悉數告知夏微瀾:“那時候我和你冷戰,我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所以想了個辦法想讓我們和好,沒想到卻弄巧成拙。”
夏微瀾聽完苦笑,她怎麼就信了淩逸的鬼話呢?“你要說什麼?”
“我好像明白了,沒什麼要說的了。”淩訣搖了搖頭,他想起趙玉成對他說的話。
那時,他陪夏微瀾去寺廟卻未尋得主持,那時候他就覺得奇怪,堂堂一個主持怎麼可能會出那麼遠的門,而且接待他們的隻是一位小和尚而不是監寺。
送夏微瀾回去後,他又獨自去了寺廟,沒想到主持居然在寺外站著,仿佛料到他會來。
“這一世,你和夏微瀾相遇相識,全靠上一世所積累的緣分,好好珍惜吧。”
他還沒有開口說話,趙玉成便跟他說了這麼一句,讓他摸不著頭腦,“請主持指教。”
“你說,冬天會有什麼?”趙玉成站在台階上,俯視著淩訣。
“雪……”淩訣覺得不對,重新想了想,冬天……
棉絮般的飛舞淩亂了人們的眼,模糊了茶樓裏那些有錢人的心,瘦骨如柴的男人小心的捧著麵前殘缺的碗破碎的衣料遮不全身上的皮膚,街邊的孩子們哭鬧著,母親卻拿他們一點辦法也沒有,捂著肚子繼續在街邊乞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