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鸞清被於疏寒接走後,向朝爵才讓司機過來接他。
臨走之前,他把貢品跟鮮花都留下來,並雙手合十,跟顧鸞清的母親道歉。
“對不起,是我遷怒您女兒。”
除此之外,他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回到家裏,宋雯已經起床了,她正在對趕過來打掃的家政女傭發脾氣,“誰讓你這麼收拾的?這可是我的真絲睡衣,你知道它價值多少錢嗎?一千美刀,你賠的起嗎?”
宋雯說的時候手裏還攥著一條乳白色的真絲睡衣裙,裙擺上沾上了一塊不深不淺的汙漬,甚是突兀。
她的手激動地顫抖著,好像那傭人犯下了什麼滔天大罪,然而像這種價格的真絲睡衣裙,她一個月的收入可以買下一卡車,何苦來刁難一個傭人。
若要說原因的話,那就是宋雯找不到宣泄口,才對一個傭人發脾氣。
向朝爵冷哼一聲,她們才察覺到他已經回來了,站在玄關上看著她們,麵無表情。
宋雯連忙轉換神情,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想在他麵前偽裝成賢妻良母,她可勁維護自己的形象,笑著迎上去,“朝爵,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我剛剛還在自責怎麼沒早點起來給你做早餐呢。”
她這般熱情,跟剛剛宛若潑婦的女人判若兩人,可見她有多喜歡向朝爵,才能對他卑躬屈膝。
向朝爵卻不肯買賬,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看向傭人,同傭人問好,“你就是我請來的家政女傭?”
“是的,向先生好。”傭人趕緊點頭哈腰,對他的態度更是惶恐。
這也難怪,女主人都這麼凶殘的話,那身為男主人的他脾氣不是更火爆嗎?
但可惜的是,宋雯才不是女主人。
向朝爵慢條斯理地脫下西裝外套,他的一舉一動都那麼優雅,宛如上世紀舊上海的貴族。而這種氣質並非刻意偽裝,渾然天成。
片刻,向朝爵才慢悠悠地說道,“我會另外給小費,是你工資的兩倍,希望你能忘了她對你的無禮,就當做是我身為主人給你的賠罪。”
傭人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地問他,“那這件裙子……”
“我想這應該不是你的問題。”向朝爵一眼看穿,他回頭看著宋雯,冷靜地問她,“是不是你自己把它扔在地上的?”
宋雯就是喜歡沒事找茬,他早就見識過了。
宋雯被戳穿,她一時有些下不來台,想否認,但向朝爵明顯就不相信她,讓她承認,她也絕對不會這麼做。
好在向朝爵也沒有深究,他跟傭人商量,“屋裏的清潔就拜托你了,希望不要弄出太大噪音,我想睡一覺,錢我晚點就讓人轉給你,你隻要把銀行帳戶發給你所屬的公司就好了。”
“好的。”
向朝爵依舊是理都不理宋雯一下,直到宋雯實在憋不住叫他,“你給我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這是她這麼多天來第一次對他紅臉,平時她巴不得自己被誤認為是小白兔。
向朝爵回頭,他睨了她一眼,“怎麼了?”
宋雯還想要他怎樣?
現在向朝爵的腦海裏一直盤旋著一個想法——顧鸞清會對他失望,有一半的錯都在宋雯身上。
他不能再這麼縱容宋雯了。
宋雯卻還想著為自己打抱不平,她也不管傭人還在旁邊傻愣愣地看著,紅著臉走上去,她指了指自己的心,紅了眼眶,“你怎麼就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呢?你非要這麼冷落我你才開心嗎?”
“我從未冷落你,但是,你非要這麼想,那我也沒有辦法。”向朝爵直言不諱,他從來都沒想過要替她考慮。
宋雯的聲音都啞了,帶著哭腔,“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就是——”
“你是想來討伐我嗎?”向朝爵打斷她的話,他的冷漠寫在臉上,“如果是這樣,那你大可省省,我不會對你動情,永遠也不會,而你永遠也別對我抱有任何希望。”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讓我搬進來?你當初拒絕我不就可以了?”
宋雯就不明白了,既然不可能對她動情,他為什麼還要給她希望。
她這不是一時的衝動,或是無理取鬧,她壓抑了太長時間,原以為自己還能忍下去,誰知道她現在連個來打掃的鍾點工都比不上了,這叫她怎麼能接受?
向朝爵皺眉,“這件事我確實有錯,所以我也打算跟你說了,請你盡快從這裏搬出去,我不喜歡有外人在。”
有宋雯在,他連家都不想回了。
話一說完,向朝爵扭頭準備離開,宋雯一貫喜歡用死纏爛打的方式纏住他,她從身後抱住他,幾乎是歇斯底裏,“你給我理由,我才能搬出去。”
告訴她,當初他為什麼又願意讓她陪在他身邊。
如果隻是一時的迷惑,她都能因此而感到慰藉,至少證明他的心裏是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