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姐把我按在她的妝鏡前,給我挽了一個丸子頭,補了些粉底,又扔給我一支口紅:“自己抹抹。”
我一直隻用淡淡的粉色唇彩,那口紅的顏色是大紅的,對我來說有點太深了,我隻輕輕地抿了些,沒有抹太多。
彎彎姐建議我換件她的衣服,我說不用了,衣服是早上剛剛換的,還過得去。
她便用有些嗔怪的眼神看著我,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便又想張口教育我,好在她的手機響了,我聽到徐老板在那邊催她。
我們急忙下了樓,樓下停著徐老板的黑色賓利,彎彎姐坐到了副駕駛後麵,我和她一起坐在了後排。
事後彎彎姐告訴我,副駕駛那個座是徐總老婆的專用座,座椅保持著她最喜歡的仰靠度,她第一次上車的時候,徐總便讓她坐到後排來。
“小三就是小三,在男人的眼裏,再好的小三,也不能跟他的老婆比,我們做小三的,就是得深深明白這一點,一絲一毫都不能有逾越。”
“當小三也要安分老實守規矩,壞了規矩沒好果子吃,關鍵時候男人才不會護著你,能上位的小三太少了,也可以說是概率問題!”
彎彎姐入行以來,專業知識研究得很是深入,每當我迷茫的時候,她都會用各種各樣的業界至理名言來安慰我。
兩年來,我接觸的男人雖然不多,看人的能力雖然不能跟彎彎姐比,多少也懂了些門道。
比如現在的徐總,從我們上車之後,連招呼都沒有同我打,更沒有偷偷窺視一眼。
倒不是我對自己的容貌有多麼自信,而是這種被人視若無物的態度,確實很新鮮,這充分說明,這個徐老板,絕對是一個有定力的男人。
電話裏表現得十分嬌溺的彎彎姐,真正到了徐老板的麵前,卻變成了一隻安安靜靜的金絲雀,一點聲音都不發出來。
她保持了端莊的坐姿待在後座上,如同熱情的服務生一樣小臉微揚,連手機都不會去看一下。
我想到她平日裏風風火火的模樣,不禁被她如此傑出的演技給驚呆了。
提起演技,我想到了戲子二字,也許我們就像“戲子無情”裏的戲子一樣,本該是無情的吧。
我們來到了一家名叫藍公爵的西餐廳用餐,進入貴賓包房之後,裏麵已經坐了三四對人。
那幾個男人,一看便是和徐老板身份背景相似的人物,身邊的女人個個如花似玉,媚眼柔波地倚在一旁,更加襯托出了男人們的氣場和派頭。
我隨著服務生禮貌的指引入了座,坐在了彎彎姐的身邊。
這時,我感覺到,其他人的眼光都紛紛向我掃來,我的臉瞬間便有些紅了,像是做了偷偷摸摸的事情被人抓住了一樣,這樣的氣氛,讓我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我深深低下了頭,摸出手機來假裝看微信,就連服務員問我喝什麼都沒有聽到,彎彎姐輕輕碰了我一下,我猛然抬起頭了對上了服務員的笑臉,急忙說了句:“露露,熱的。”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這裏是西餐廳,沒有熱露露,您是要咖啡還是酒類?我們這裏的新品奶昔也不錯,要不要嚐一嚐?”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那就奶昔吧。”
我聽到了女人們輕聲的嗤笑聲,瞬間便覺得更不好意思了,彎彎姐拍了拍我的手:“出來吃飯就開心點,別想那些事了。”
“嗯。”我放下了手機,直起身來,掃了一圈屋內的人,抿嘴笑了笑,表示抱歉。
主位的旁邊,還有一個空著的位置,菜已經上齊了,可是人們都還沒有開動,看樣子是在等人。
“劉總怎麼還不來,這都幾點了,他可是從來都不遲到的。”坐在主位上那個胖胖的老板,稍微不耐煩地看了看表說。
旁邊的一個老板笑著附和道:“是啊,他是從來不遲到,而且還早到,今天這樣最後一個到確實太罕見了。不過劉總雖然守時,卻總不遵守遊戲規則。”
他身邊的女人便嬌聲問他:“什麼遊戲規則啊?”
那老板點著了手裏的一支煙,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你猜,寶貝兒。”
那美女忸怩著:“人家猜不到……”
“你不是每次都挺會猜的嘛,這會兒變傻了啊?”那老板擰了一把美女的胸,當著很多人的麵開始跟她打情罵俏起來。
別人都或多或少跟著哈哈起哄笑鬧。隻有徐老板不動聲色坐在那裏抽著煙,而彎彎姐也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待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