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翻了桌子,打碎了花瓶,看著滿地紅黃藍綠交織成水彩畫。
畫麵再次停了下來,我沒有再喊阿健幫我調整,因為看到這裏的時候,後麵的事情,我竟全部都想起來了……
我輕輕摘下了義眼,發現阿健已經在我的身後睡著了。
眼前的他,眉宇間隱現著絲絲憂鬱,比回憶中的他更帥氣也更滄桑,也確實多了幾分安全感。
我給他蓋好了被子後,耷拉著些來到了陽台邊,打開窗戶讓風吹了進來。
窗外依舊是山城燈紅酒綠的不眠之夜,我佐著窗子,點了一支煙,繼續我的回憶。
那個時候,我的生活中,一向隻有取求的想法和行動,沒有挽留的習慣,我任他去,任他離開;男人嘛,既然能回來一次,就能回來第二次……
隻是,那一次,我錯了……
人生究竟會有多少噩夢?又場場如此讓人失魂落魄?一切究竟是天意,還是人心?
清冷的冬,沒有雪,我一個人獨自在空曠的大街上踱著步,淚水冰冷在臉上,寒意侵透至心裏。
我在心裏說:“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不過是個傻小子!不過是個沒什麼品味,沒什麼特點的普通社會青年而已,有什麼好留戀的!”
可是,想到他那種認真的神情,心裏立刻猶如被針紮了一樣,汩汩流血。
那天晚上,城市的霓虹猶如今夜般閃爍著,有多少相關的、無關的人,也猶如今夜這般歡歌笑語各在一方,卻獨獨我這樣站在清冷的路邊。
當時,受不了這樣那樣的刺激的那個我,刪除了阿健電話號碼和所有的通話記錄以及短信息,一頭栽進床裏,用被子捂著頭,狠狠地哭了一場。
翌日,我又一次搬了家。
收拾東西的時候,沒有忘記,輕輕翻過台曆上印著“419”的那一頁,讓往事從此成眠。
生活在繼續,隻是我對異性和感情的態度變得再次冷淡,甚至是反感。
阿健離開後,我不喜歡任何男人再靠近我的生活。我懷疑過,可能是我自己的問題,或許自己有什麼心理障礙。
這樣想,非常可怕;但是,一味地承受孤獨更可怕。
那個時候,內心十分軟弱的我在某些方麵卻常常表現的十分倔強。
現在想來,是把自己封閉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裏,一切都以自我為中心,不接受任何外界的影響,哪怕是善意的、有益的。
在阿健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用酒精麻醉自己,常常宿醉。
每天下班後和周末的時間,也不再找朋友相聚,回到家中立刻把門反鎖,然後便一頭紮在床上睡覺,卻常常徹夜失眠。
由於生活太過不自律,逐漸影響到了工作,大家都覺得我得了抑鬱症,全都遠離我,除了一個人之外。
有一天下班後,他叫住了我:“齊琪,你最近還好吧?”
“還行……”我料到他可能注意到了我蠟黃暗淡的臉和熬夜所致的黑眼圈。
“你看上去很憔悴,有什麼心事嗎?”他的話中透著關切。
“沒事,隻是有些累。”我解釋道。
“不會是失戀了吧?可是,我感覺你不像那種經受不住打擊的女孩子。”他微微笑著說。
從我內心,我也不願意相信一場失戀會把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甚至影響我很長時間,都讓別人看出來我的狀態很不好。
“我打聽過你的消息,你的情況我基本都知道。他們都說,你現在基本獨來獨往,似乎很消沉……”我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裏有些潮紅。
“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我現在的狀態很好,獨來獨往也沒什麼不好。聚會泡吧什麼的,感覺玩夠了,沒什麼意思。”我淡淡地說。
“你不願意說出來,我也沒有辦法強求。可是,看著你這樣我真的……”
“好了好了,我怎麼了?我根本就沒怎麼,一個人的生活習慣就不能有一些小小的改變嗎?宋楠,我不用你關心,有時間還是好好關心下你自己吧。”我已經有些煩躁了。
“齊琪,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我再次抬起頭看著他,等著他下麵的話。
“自欺欺人!”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那個讓你變成這樣的人究竟有什麼魔力?”宋楠歎了口氣,接著說,“我明白,在你心中,至少他是值得你為他這樣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這樣?是不是你們之間有誤會?是不是你們根本沒有在乎過對方心裏的想法?這一切,他又知道嗎?”
宋楠停住了,因為他看到我目無表情的臉上,兩行淚水已經順著臉頰無聲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