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又多一道疤痕(1 / 2)

緊緊握著那張阿健的死亡證明,我的手不停地顫抖著,我略過了身份證號和一大堆別的信息,直接往死亡原因一欄看去,隻見上麵寫著:因內出血,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阿健那麼健壯的一個人,怎麼會內出血呢?……

難道他,難道他又去參加了拳賽?可是拳賽也不至於要人命啊!

難道是……黑鬥?!

想到這裏,我無力地癱坐在了沙發上,手中的紙片也飄到了地上。

“為什麼?”我抬起頭來,問劉海,滿眼都是淚,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沒有說話,而是撿起了方才匆忙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遞給了我:“先穿上衣服,我在跟你說。”

我穿好了衣服,跟著劉海出了門,他把我帶到了一條漆黑的路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我知道,這裏沒有人,無論我們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知道。

“阿健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劉海。

劉海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試圖平靜心緒,我依然聽到他沉重的呼吸,知道他的心情此刻無比壓抑。

“自從阿健給你看義眼裏的東西之後,我就沒有管過你們之間的事情。”劉海歎了口氣,看著我說,“其實,我有意想把你還給他的。”

我也看著他,除了遺憾,卻無法從他的眼中看出更多的情愫來。

“看來我對你而言,也隻是一件東西而已。”我淡淡地說著,默默地垂下了頭。

劉海伸手輕輕托起了我的臉,有些憂傷地說:“那個時候,你滿眼都是阿健,你根本連看都不看我。”

我撫下了他的手,矯正著說:“那個時候,你已經跟陸佳在一起了,一個有女朋友的人,為何還要在乎別的女人對你的態度。”

阿健已經死了,劉海卻還在乎著最初相遇時的那些事情,這讓我很是懷疑他和阿健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奇怪關係。

隻是,阿健已經死了,是什麼關係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的心裏,滿滿地都是傷痛。

我知道,阿健是愛我的,即使那場失憶改變了一切,即使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愛他,可是他這樣的離開,絕對會在我的心裏刻上一道深深的傷痕。

這時,劉海仰天長歎了一聲,對我說:“既然阿健已經走了,我操縱的一切似乎也沒什麼意義了,從明天開始,你可以自由了。”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我一直都在你的操縱之中?”我問他。

“從彎彎帶你來見我的時候開始。”劉海說。

“這麼說,從那時候開始,我身上發生的事情,你都是知道的?”我又問他。

“不,有些事情我並不知道。”劉海說,“不過我知道那個畫家的故事,其實那個人和阿健倒是有些像的,阿健之前玩攝影,有時候女人真的很奇怪,冥冥中說不清原因,但是就是會喜歡同一類人。”

畫家,餘暉……我心裏的另一道傷疤。

“之前呢,失憶之後,我是怎麼來到重慶的呢?”我清楚地記得,彎彎姐是怎麼把我介紹給周進的,可是我連怎麼認識得彎彎姐都記不清楚了。

劉海告訴我說:“失憶之後,我把你送回了老家,可是沒想到兩年之後你又出現在重慶,而且做起了皮肉生意。這之間的事情,我不清楚,你若是想弄明白,最好去問問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我想起了每月定時催命一樣向我索要錢的家人,如果他們知道我失憶後的事情,會告訴我嗎?

不知為何,想到我的父母和哥哥,我的心裏感覺有些怪怪的,陌生的感覺。

我看了劉海一眼,比起我的家人來,我反而覺得身旁這個男人更加親切。

“劉海,我想好好放鬆放鬆,然後好好上學,你能繼續支助我嗎?”問出這樣的話,多少還是需要些勇氣的。

我的心沉靜在悲傷之中,想要從悲傷中走出來,並不容易,但是死者已矣,活著的我,還要更加堅強地活下去,活成他們希望的樣子……

劉海點了點頭,突然又輕蹙了一下眉,像是想到了什麼,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存折遞給了我:“這裏麵是阿健所有的遺產,他死之前有交代,都留給你。”

我不知道那裏麵究竟有多少錢,但我知道一個人能把一生的積蓄留給另一個人,一定是傾注了畢生的情感在裏麵,這份厚愛太過沉重了,我無法接受,我接受不起。

淚水再次淹沒了我的臉頰,我哽咽著說:“我不要,你把它交給阿健的親人吧,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甚至連女朋友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