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還不能答應你。我可能會回來,但不知道是哪一天的事情。”過了一會兒,劉海這樣對我說。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從來都不拿感情說事!懦弱!”我狠狠地對他說,心裏充滿了埋怨。
“感情用事是最要不得的,你應該夠成熟,能明白這個道理的。”劉海說,略帶些苦口婆心的意思。
“道理誰都明白,可是人總按照道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再說你又是什麼道理,欲拒還迎的,挑逗我是麼?既然你不想感情用事,為什麼還要幫我,幹脆就不要管我好了。給我希望,卻又讓我失望,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我的情緒莫名激動起來,開始有些胡攪蠻纏,劉海看著在自己懷中撒潑的我,隻是微微笑著,眼中有隱晦的疼痛。
“齊琪,人要對自己每一步選擇負責任……我已經結婚了,不能像以前那麼玩了。”劉海笑著對我說,然後輕輕拍著我的肩膀。
我死死地揪著他的風衣,把頭埋在他的胸口,痛不欲生地哭了起來。
然而,令我啼笑皆非的是,我正哭得稀裏嘩啦,劉海卻輕輕推開了我,低聲對我說:“齊琪,別哭了,有人來了。”
“我不管,有人不有人的,不認識的人,關我什麼事。”我任性地說。
我以為他就是在哄我,大不了就是個來掃墓的人,我們擁抱我們的,人家掃人家的墓,何必這麼在意呢。
見我如此執拗,劉海顯得頗有些不安,用力把我推開,輕斥了我一聲:“你好好看看是誰!”
我抬頭看著他微帶怒意的一張俊臉,這才感覺到,他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側開身子,向通往這裏的小道上望去,看到了一個全身黑衣的女人,捧著一抱潔白的菊花,竟然還帶著紗笠,朝著這邊走來,儼然一副非常隆重的樣子。
“她是誰?”我問劉海,因為我真的沒看出她是誰。
“陸佳,你沒有看出來?”劉海反問我。
我搖了搖頭,輕嗤了一聲:“沒看出來,不好意思,我對你的女朋友……不,是妻子,印象並不深刻。”
我的態度,可能讓劉海有些緊張不安,他挪開了兩步,微微和我拉開了一下距離。
我蔑視地瞥了他一眼,他受了我那眼神,模樣更加頹然了。
“沒事的,不用緊張,她是一個大度的人,你就說你是來看阿健的,畢竟今天是阿健出生的日子。”劉海抓緊時間在我耳邊低聲囑咐了一句。
我知道,他不希望我和陸佳撞到,可是今天很意外,不該撞見的還是撞見了,等會會發生怎樣的事情,誰都說不好,所以他先給我打預防針。
我也不好受,很生氣,心裏很堵,很難受。
但我不害怕,不畏懼,隻要放下了內心的自卑和羞恥感,我沒有什麼可怕的。
過去那種畏畏縮縮,謹小慎微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陸佳出國前對我所做的事情,我還統統都記著,這些事情劉海還不知道,我一定會瞅個機會告訴他的。
他竟然還認為,他的妻子是一個大度的人……
那個時候,她根本還不是他的妻子!卻以非常暴力的手段毀壞和掠奪他贈予我的財物,怎麼說都是過分的好不好。
我已經忍了這麼久了,他竟然還讓我忍著……
我和劉海,就這樣站在阿健的墓碑前,看著盛裝的陸佳一步一步走近。
隻見她來到阿健的碑前,透過麵紗微微看了我一眼,然後若無旁人地蹲下去,將手中的白菊放在了阿健的碑前,雙手合十,開始默默悼念。
她的那樣子……不知為何,讓我很不舒服!
陸佳悼念結束,起身後,將帶麵紗的帽子摘了下來,然後笑著對我說:“齊小姐,也是來看望阿健的嗎?”
我原本可以點頭說是,然後大家和和氣氣,互不懷疑,一同離開,未免不是好的選擇。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她的那張臉,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想起章小玉的死,想起阿健的死,想起被砸的mini車,還有被奪走的銀行卡……
就是眼前的這個女人,她暗中傷人,不留痕跡,又快又狠,曾經連番受著她的攻擊,我潰不成軍,卻如啞巴吃黃連一樣,有苦說不出。
最後,她成功地把劉海帶走了,還結了婚,我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像個滑稽的小醜一樣被丟棄,從此失去依靠,在泥沼裏掙紮,靠著天生命硬才活到了現在,依舊是身纏各種麻煩,沒有一天安穩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