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拒絕了和孟凡塵一起散步,但訂婚的事情,已經提上了日程。

在訂婚之前,我心中潛藏著的焦慮和不安陣陣來襲,使得我迫切地想要見劉海一麵,似乎隻有和他在一起,我才能找回安寧,堅定自己。

糾結了整整一路,我終於做下了決定,我要把一切都告訴劉海。

我不知道他會有怎樣的反應,或是驚訝,或是支持,或是不理解,都無所謂,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必須就這麼走下去。

我隻是想讓他知道而已,想讓這個淒涼的世界上,還能有一個人值得深深信賴的人,知道我所有的故事,僅此而已。

學校附近寂靜的西餐廳裏,那個熟悉的雅座間裏,我將我和申葇之間不打不相識的恩怨,和因此結識申老,認其為義父的過程細說給了劉海。

當然,那些太失尊嚴,太不光彩的細節,都被我巧妙地忽略掉了。

劉海保持著沉著冷靜的姿態,不動聲色地聽我完全講完,短暫的沉默後,目光深沉地看著我,我隱隱看出他心中依舊充滿了疑問。

喝了一口咖啡後,劉海深深蹙起了眉,問我:“申老,就是你們學校那個申葇的父親嗎?你究竟是何時跟申家這樣的盤根老樹扯上關係的。”

我說:“不過都是命運做巧的安排罷了,過河就要架橋,一切都是交易。”

劉海的眸色更加沉暗如水,十分關切地問我:“是什麼交易?”

“一場改變命運的交易,我心甘情願接受的交易。”我說,用的是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別說得這麼隱晦,他到底花了多少錢讓你做他的女兒?”劉海以他的理解角度,對我提問。

“不是以錢作為交易的,我是心甘情願的,能從中得到什麼,要看我自己的運氣和努力。”我解釋說,“還好有這麼一條路走,不然的話,不斷重複著被男人占有,占有之後又遺棄的經曆,不定淪落到什麼樣的境地呢。”

劉海搖了搖頭,輕聲歎息著:“你太年輕,太不知深淺了,從你告訴我的情況來看,我總覺得這件事裏麵,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看著他一副擔憂我被人算計的艱難摸樣,我勸他說:“拜托你不要在胡亂猜疑了,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你我算得上是唯一的故人,阿健已經走了,我就隻有你能夠說真心話。”

提到阿健,劉海瞬間想起了什麼事情似得,我以為他要告訴我什麼,可他卻欲言又止。

而我也想到了另一個人,那就是阿康,我已經很久沒有去看過他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夜焰拳場新的老板,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就在這時,劉海突然問了我這麼一句話。

提起薑越,我的心更加不安起來,話音都變得有些顫抖:“我不想提那個人,我這次是逃回重慶的,選擇訂婚結婚,其實也是為了躲避他。”

劉海深深地看著我的眼睛,沒有在追問我和薑越之間更加詳細的事情,而是肯定了一句:“那個人,不太好惹的,若你能借申家和孟家的庇佑免受其害,倒也算個辦法。”

我的心裏微微一驚,沒有想到劉海對薑越的了解和評價竟然是這樣的,薑越究竟是有多麼混蛋,連生意上的人都對他忌諱三分。

想想也倒正常,畢竟我與他接觸的那些日子裏,領略的都是他的另一種可怕而已,別的方麵我知道的少,卻也了解一二,就拿他對待親友的態度來說吧,總是恩威並施,暗中折磨,他似乎以此為樂。

想著薑越,我的心裏煩亂如麻,不由得就會非常害怕。

“我訂婚的事情如果讓他知道了的話,肯定會給我找麻煩的,還好申家想的很周到,申父已經給我取了新的名字,申薇,我的身份以後會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我本意是想告訴劉海,我以後就要用申薇這個名字了,但是話說出來之後,卻又像是在為對付薑越而采取的手段。

“不要太自信了,一個人的身份,不是想變就能變的,若是認真查的話,還是會被查出來的。”劉海說。

“沒關係,能保護一時算一時,天地這麼大,我怎麼會躲不掉他,再說,我跟他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隻是他自己患得患失而已,時間久了,也許他就放過我了呢。”

我這麼說,純屬給自己找個樂觀的借口,對此,劉海隻是微微歎息。

“對了,你和陸佳的關係現在怎麼樣了?你們的生意是不是還順利?打不打算要孩子?”此時的話題已經太過沉重了,我便問起了劉海他自己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