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越的厄運(2 / 2)

“是你做的?”我抬起頭,目色淒然地看著他。

邵然目光沉沉地看著我,微微點了點頭,承認道:“是我做的,但也隻有你知道,千萬別說出去,明白嗎?”

如果真的如邵然所說,薑越犯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已經被抓走審查的話,我想,他大概真的不會有太大的機會重獲自由了……

我機械似地點了點頭,又問了他一句:“他會被判刑多久?”

“具體量刑誰也說不準,不過我覺得這應該是重罪,至少也得個十年八年吧。”邵然的回答依舊很清淡,甚至有一點欣慰在裏麵。

“那我……還能見他一麵嗎?”我又問他。

“可以,庭審的時候你可以去看他,等他正式坐牢了,你也可以去看他,每個月都有探訪日的。”邵然給我解釋的很耐心,很清楚。

我當下就想問他庭審的日期,可他臉上突然出現的譏誚的表情,卻讓我住了口。

“怎麼?真的想去看他?”邵然苦笑著問我,臉上的肌肉竟輕輕抖動……

我知道,他是生氣了……我說想去看薑越,他竟然生氣了。

“邵然,我……怎麼說他也是你的親哥哥的,不是嗎?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管,他進去了也許也是他罪有應得,可是我去看看他,不過分吧?隻是去看看他而已……”

看著邵然那種決然的姿態,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我知道在一個男人生氣的時候繼續觸怒他,可能會有非常可怕的後果,可是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

我曾經天真地以為,我跟薑越之間因為糾纏太深而痛苦太深,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結局是最好的,可是當這種結局擺在麵前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難以接受。

“你不是非常恨他嗎?他現在鋃鐺入獄了,再出來遙遙無期,你跟他的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都可以統統埋葬了!

你還去看他做什麼?嫌他給你的傷害不夠深嗎?因為他傷害你,你反而還惦記他嗎?你怎麼可以那麼賤呢?我深深愛著的女人,怎麼可以那麼賤呢?!”

邵然眥紅著眼睛,話音一聲比一聲提高,到最後幾乎是衝我吼出來的,最惡毒的話語將我形容得一文不值。

我稀裏嘩啦地哭著,卻不是因為委屈,隻是因為後悔……

我後悔沒有早點麵對自己真實的內心,後悔自己活得不夠坦然,卻一直都自欺欺人,以為自己很坦然,我後悔我沒有一顆堅硬的心,能夠抵擋所有男人的入侵。

我的心,就像一座破敗的城,各色各樣的男人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跡讓我牽戀,薑越如是,邵然也如是……還有很多其他人。

我為我的隨意隨性而後悔不已,如今這麼悲傷,也怪不得別人。

因為哭得太傷心,邵然以為是他罵得太重了,伸出雙手想要擁抱我、安慰我。

我反抗了他,他很不悅,一定要將我扯進懷裏,我隻好掙紮,浴袍又一次掉落在了地上。

我又一絲不掛地站在了邵然的麵前,隻是這次,我連尷尬都不再有,也沒有撿起浴袍重新裹住自己身體。

我就那麼氣呼呼地站在邵然麵前,就讓他看著,開口問他:“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去見他?是不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背後害他的人是你?你怕我告訴他,是不是?”

邵然的眼底閃過一抹異色,立刻開口說:“你剛才答應過我的,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我揚了揚頭,把眼淚咽回肚子裏一口,繼續說:“是,我不會跟別人說的。但我一定會去看望薑越,這是另碼事,跟你無關,你不拿我當朋友,我也用不著跟你商量。”

邵然看著我倔強的臉,輕笑了一聲:“好,那你就試試吧。”

說罷,他撿起了地上的浴袍,給我重新披在了身上,把腰間的挽繩係了一個活扣。

然後,他邁著輕鬆的步子離去,轉身的時候,嘴角還帶著一抹譏誚。

我以為他要離開申宅了,急忙喊吳媽過來,吳媽倒是急匆匆地應聲而到,可是當我讓她趕快通知司機備車的時候,吳媽卻無動於衷,臉上多了一絲尷尬。

我在申宅住了已經很長時間,對於吳媽的行為舉止早已是熟悉,她的變化立刻引起了我敏感的注意,不禁問她:“吳媽,你怎麼了?我讓你去通知備車,你怎麼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