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垂著眼皮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都是老相識了，這麼客套幹嘛，別來無恙。”
周毅瞬間就蹙起了眉，問我：“怎麼回事？你們認識？”
我當下就慌了，我真的害怕接下來，周進會口無遮攔地，把過去我做他情婦的事情說出來，讓我顏麵盡失，下不來台。
看著我驚慌失措的樣子，周進嗬嗬笑了兩聲之後，開口了：“當然了，毅弟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不記得當時申老先生收她為義女的時候，我們也是都在場的嘛，你們還跳了舞，沒我的份兒，記不記得？”
我微微低著頭，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聽到周進隻是說到認義女的事情，一顆提著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這時，周毅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拍著腦袋說：“哦，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確實是見過的，不過以後申小姐是我的助理了。今天是她第一天來上班，沒事的話，我們先上去了。”
周毅說要走，自然沒有人敢攔著，我也匆匆跟了上去。
經過周進和那豔女身旁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們火辣辣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似乎有種灼得發疼的錯覺。
我心想，這周進若是經常進出周毅的公司的話，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那我以後的日子肯定要不好過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後悔，覺得自己似乎簽了考慮，答應周毅答應得有點太倉促了。
跟著周進來到了公司的辦公區之後，他領著我見了一圈外麵大廳裏的工作人員，然後把我安頓在了他的辦公室外麵的小隔間裏，那是他原來的助理宋可可的位置。
周毅拍著那張桌子對我說：“以後幾個月，你就要在這裏工作了，不過大多數時間，都得跟著我到外麵跑，真正待在這裏的時間不會太多。”
“哦？您的意思是說，要經常出差嗎？”我問他。
周毅一本正經地跟我說：“嗯，幹這行，肯定免不了要到處跑的，尤其是開機之後，拍攝地點一般都不會在本地。”
看我的反應有些疑惑，周毅便問：“你沒問題吧？反正也還沒有結婚，到外麵轉轉其實也不錯，順帶還能旅遊呢。”
“那倒是……我……沒什麼問題。”我笑著說。
“那就好，我該去忙一會兒了，你先收拾收拾這裏，熟悉熟悉環境。”周毅說著，便進了他的辦公室。
我開始收拾桌子，原來的助理寧可可大概走得比較匆忙，留下了很多亂糟糟的東西，也不知道都有沒有用，我仔細地分類，用檔案袋和檔案盒裝好，放在了隔間的角落裏。
透過落地玻璃，我看到周毅已經開始忙了起來，他的手機、辦電不停地響，辦公室的門也一直敞開著，找他的人出出進進，絡繹不絕，不斷從我麵前閃過，他整個人幾乎沒有一會兒是閑著的。
等到時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我終於把小隔間清理幹淨了，而周毅接大概有幾十個電話，迎來送往了十幾位位客人。
我不由得驚歎，一個導演的工作量真的是很大的，也暗中為自己捏了把汗。
說實在的，如果周毅天天如此忙碌，我要是全力配合他的話，肯定也會累得整日車軲轆一樣地轉。
忙了一上午，周毅終於鬆了口氣，走出了辦公室，來到我的隔間，問我：“感覺怎麼樣？”
“還好……”我尷尬極了，因為整整一上午，我根本就沒有幹什麼，一直是在看他工作罷了，哪有什麼資格談論感受。
“習慣就好了，會很忙的，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平時要按時吃飯，要鍛煉身體，還要早睡早起，保持充沛的精力，缺一不可，否則真的應付不了這樣的高強度工作。”
周毅跟我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之後，正準備帶我一起出去吃午飯，又有一個人找上了門來，正是周進。
“大哥，有事？”也許是親兄弟的原因，雖然周毅很累了，但是周進來找他，他依然是非常謙恭的態度，一邊說著，一邊把他請進了屋裏。
我知道他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談，便起身關上了周毅辦公室的玻璃門，坐在桌子前等著周毅。
我關門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我不想聽見周進說話的聲音。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特別特別討厭周進這個男人，我都無法想象，自己過去是怎麼委身於他，被他整整糟蹋了兩年的。
想想那段經曆，簡直就是一場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