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周毅的歉意並非隻表現在口頭上,他給我租了一套離公司較近的房子,還給我備了一輛工作用車,雖然隻是十幾萬的代步車,這種待遇在公司裏也是首屈一指了。
很多跟隨周毅奮鬥多年的老同誌都沒有享受過得待遇,偏偏落在了我這樣一個新人頭上,難免就會有人說三道四,瞎猜測這裏麵的原因。
有一些好事的人,已經開始悄悄議論,我和周毅之間是否存在某種不正當的關係。
周毅知道之後非常生氣,借著一次全體會的機會,申明了我和他之間隻是叔侄關係。
周導一生氣,底下的人都老實了,事情貌似壓了下去,卻還是能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我也隻能裝作不在意,踏實工作。
不過,借著這機會,我做了個明智的選擇,再次把對他的稱呼改了回去,喊他“周叔”。
周毅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但是我知道他並不喜歡,這使得我們之間,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尷尬。
出院之後,我又回到了工作之中,張羅著陪周毅出差的事情。
臨行之前,我把孟凡塵要的款子打了過去,發信息跟他說了聲對不起,因為一些突發事情耽擱了好幾天,我以為他起碼會給個回複,但他沒有。
就這樣,我跟著周毅去了海南,那個風光如畫,柔情似水的地方。
周毅說,海南那邊有一部劇拍攝馬上就要結束了,一直有孫副導演在那邊忙著,他過去就是看看最終的結果如何,我跟著他走這一趟也不會太忙。
聽他這麼一說,我自然期待著這會成為一段愉悅舒暢,排解煩惱憂愁的旅行,一路上心情都非常好。
可是,哪知一下飛機,周毅就接到了來自劇組的一個壞消息,女一號在剛剛拍了一場戲之後,受傷住院了,她的腿無法行動,所有動作戲都沒辦法拍了。
雖然剩下的鏡頭不多了,可這樣的事故,嚴重影響了整部劇的進度。
周毅氣得胡子都開始哆嗦了,衝著劇組的人大發脾氣:“你們怎麼搞的!道具是怎麼回事!拍這麼點小鏡頭都能把人搞受傷了!你們就拿這本事混飯吃嗎?!”
大概是清楚周毅的脾氣,劇組上上下下十幾號人,統統低著腦袋不敢說話,隻有留著光頭的孫副導演不斷陪著笑,向周毅解釋著事情的經過。
“周導,其實這也不能怪兄弟們,很大一部分責任在演員自己,她的傷雖然是在拍攝場地受的,但並不是在拍攝的時間。
你也知道,那剛出道有點人氣的小姑娘,太愛玩,沒事非跑到亂石堆裏自拍去,明知道有危險,可偏偏她脾氣又不好,誰都不敢勸啊。”
周毅聽了副導演的一番說辭後,依然是一臉的怒意:“你們就是一幫廢物!現在怎麼辦?!演員住院了,戲誰來演?!本來時間就緊,前期拍攝拖拖踏踏浪費這麼多時間,後期還剩多少時間啊!做不好了就是垃圾劇,一切白費!你們懂不懂!”
光頭副導演頭點的雞啄米一樣:“我懂我懂,我們都知道拍攝時間很緊,我已經派人聯係其他幾位女演員了,應該不難找到替代的人。”
“那就快點吧!”周毅眉頭擰著一個大疙瘩,絲毫不見有一絲鬆懈之意,焦急地說了句“走,先看看已經拍攝過的鏡頭,選替代演員也不是容易事,搞不好就會弄砸了。”
“是是是,您先過目一下,看看讓哪位替演合適。”孫副導演忙上前引路。
周毅正準備離開,突然想起身後還有我,轉過頭對我說:“你先回房間去吧,一路上累了,先休息會兒。”
導演一下飛機就忙著去看帶子,卻讓我一個助理先去休息,我頓時就不好意思得要命,周圍的劇組工作人員們也有些納悶,目光瞬間就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一直跟周毅說話的孫副導演,目光也落在了我身上,不知為何,他看到我的時候,神情很是驚訝,視線一直在我身上打量來打量去的,讓人覺得怪怪的。
被他這麼看著,我的臉微微一紅,忙提起行李箱,跟周毅做了簡短的告別,便匆匆往電梯處走去。
電梯離他們並不遠,我站在電梯前,依舊能夠清楚地看到,也能清楚地聽到他們兩個人說話。
孫副導演一邊看著我,一邊問周毅:“周導,這位是您的新助理嗎?”
周毅沉著聲音說:“嗯,她還是我侄女兒。”
“您侄女兒身材挺不錯的……”孫副導演說。
“你啥意思?想啥呢?”周毅頓時有點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