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藤一樣纏繞在孟北海身邊的周茗,此時她笑意盎然,一臉高傲,目光盯著我的手,我這才意識到她再看我手指上的鑽戒……
看到我已經意會,她特意伸出自己的手,把指上的戒指在我麵前晃了晃。
那也是一枚漂亮的鑽戒,跟我手上的是一個樣式,隻是小了一些。
“一枚戒指而已,再大也大不過輩分,你現在是他的母親了,阿茗。”孟北海沉沉地開口了,言語間並沒有對周茗的責怪,反倒是更像願意為她助威的樣子。
周茗或許並不知道,我打心眼裏,就從未在意過手上的這枚戒指,大小又與我和幹呢。
至於輩分,似乎也無所謂,孟凡塵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
想到這裏,我笑著對孟北海和周茗說:“那就請兩位長輩趕快進來吧,畢竟路途遙遠,來看望我們並不容易,先喝點茶歇歇腳,也好讓我和凡塵盡盡晚輩的心意。”
孟凡塵也附和著說:“請進吧,父親。”
孟北海冷冷地看著孟凡塵,並不挪動腳步,拐杖在地麵上輕輕點著……
周茗笑著,嬌媚地問了孟凡塵一聲:“那我呢?不邀請我嗎?”
我能想到孟凡塵此刻的臉色有多難看……
“茗姐,別來無恙。”我笑著對她說,“您是陪孟老先生一起過來的,當然是一起邀請了。”
周茗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哼”了一聲,轉向了孟凡塵,眼中騰起了幾分毒意:懶懶地說道:“我的肚子裏可是懷了你父親的骨肉,他會是你的親弟弟或親妹妹,你不該喊我一聲母親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起了自己的肚子,端出了一副為難人的架勢。
而孟凡塵並不理會她,隻是輕輕瞥了一眼他的父親,目光平移到了一旁。
我看了一眼孟北海,隻見他緊抿著嘴唇,臉耷拉著,還是一派嚴肅的樣子,似乎並不否認這個事實。
我不禁感歎,孟家老爺子,七八十歲的人了,某方麵的能力還真是行……
“我隻有一個母親,她已經去世了。”孟凡塵話音淡淡,說完之後,便自己搖著輪椅先行進了大門,將我也擺脫在了身後。
我知道,他也不想繼續讓難堪的場麵發展下去,更不想麵對周茗那中明爭暗鬥的架勢。
“吳媽,照顧下孟少。”小聲提醒了吳媽一句之後,我小心地陪著孟北海一行,把他們帶進了申宅。
孟北海走得很慢,拐杖在石板路上留下均勻而有節奏的“噠噠”聲。
他一邊走著,一邊看著申宅的景色,偶爾細看近處,偶爾抬首遠眺,不時流露出感慨良多的表情……那樣子,就像是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故園一樣。
我不知道他究竟為何如此,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一旁的周茗亦是滿麵春風得意,竟有閑心掏出手機,擺拍了幾張照片,不知給誰發了過去。
這種自由輕慢的行為也就算了,哪知她還當眾錄了一段語音:“嗨!我又回來這裏了,姐妹們!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為這裏的主人了,到時候大家還聚到這裏一起嗨哦!”
她的聲音有意放低,卻還是被我靈敏的耳朵全全捕捉到了!
成為這裏的主人?!……她的話令我大大震驚!
周茗的意思……是說孟北海準備要收回申宅嗎?
如果這才是他們這一次前來的目的,那我之前所擔憂的東西似乎全都沒有必要,因為對方的目的根本就不在我和孟凡塵的婚姻上。
他們是為申宅而來,我沒有想到,孟凡塵也沒有想到。
然而,我想孟北海和周茗肯定也沒有想到,孟凡塵早已經把申宅徹底給了我。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我陪著孟凡塵在申宅的會客廳裏,正式和他的父親孟北海見麵。
缺少了親情之間應有的熱情,每個人都一臉嚴肅,會客廳裏的氣氛自然是很壓抑,更像是一場狂風暴雨似的談判的前奏。
“父親,我知道你這次的來意,可是我和小薇已經結婚了,我愛她,我要對她負責,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舍棄她。”孟凡塵首先開了口,向孟北海表明了自己的選擇是多麼堅決。
說著,他從衣兜裏拿出了我們兩個人的結婚證,放在了桌子上,以示一切都是事實。
孟北海目光落在那兩個暗紅色的小本本上,嗬嗬苦笑了起來。
過了許久,才帶著一絲譏誚說:“好!好!非常好!敢作敢當,是我們孟家男人應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