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請保姆這件事情,我是有很大顧慮的,畢竟網上總是傳出很多關於保姆虐童啊,虐待老人的不良信息,我很害怕遇到一個內心陰暗的人,一不小心引狼入室。
好在我自己暫時沒什麼事情做,天天都待在家裏看著,倒也風平浪靜,一切正常。
沒多久之後,吳媽便又找到了我,她不知道怎麼打聽到了我原來租住的地方,一問人家聽說我已經搬了家,邊打電話跟我要地址,說要登門拜訪。
我自然不會把地址給她,跟她約了一個地方,定了一個時間。
吳媽知道我是在刻意和她繼續保持距離,見麵的時候又變得畢恭畢敬起來。
“小姐,上次忘了告訴你了……”
“別叫我小姐。”她剛一開口,我就打斷了她的話。
“申,申小姐……”吳媽改了口之後,又抬頭看了我一眼,才繼續說話,“上次,我忘了告訴你,瑤瑤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是這樣的……”
“先說條件。”我又打斷了她。
吳媽滿臉的窘迫,隱約可見一絲憤怒,但卻努力壓著,不想讓我看出來。
她咬了咬牙,開口說:“申小姐,我是個窮人,你現在拆遷了,富得很,我的那點小錢估計你也看不上……”
“我不要錢,我要別的,你覺得拿得出手的東西,而我感興趣的東西。”我說。
吳媽似乎在努力琢磨著,到底有什麼東西是她拿得出手而我又感興趣的。
過了好半天,她終於想到了什麼,試探著對我說:“我那裏有些過去申老爺子贈給我的東西,不知道申小姐有沒有興趣。”
“都是什麼東西?”我問她。
“一些……女人用的東西,衣服,首飾什麼的。”吳媽吞吞吐吐地說著,一邊看著我的臉色,想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引起我的興趣。
我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都拿來,不過,還有別的嗎?申宅的東西,隻要是,都拿來,做到了,我就幫你。”
吳媽微微一怔,不解地看著我:“都拿來?!”
“是啊,我就是想讓你都拿來。”我眼神冰涼,話音也冰冷。
“你,你是不是覺得?……”吳媽有些語無倫次,“你要這些幹什麼?”
“懷念啊,懷念我的父親,懷念我未曾謀麵的小姨啊……”我淡淡地說。
吳媽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了,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危險一樣,戰戰兢兢地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確實知道了一些事情,那是在母親去世的時候,留給我的信裏看到的。
送父親的骨灰回鄉的那天,我收拾了老家的房子,把一些舊物帶了回來,當然那是父親在彌留之際告訴我的,說我母親死的時候,給我留了東西,當時因為找不到我,就一直放在家裏。
我收拾老家房子的時候,發現房子的窗戶和門都破了,估計我那可憐的家被盜賊光顧了不止一次,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竟然窮到連我家這樣的破落戶都要惦記。
好在母親給我六的信隻是一張皺巴巴的紙,因為毫無價值,壓在炕席底下露出了半截,倒也安然無恙。
母親在信上跟我說了很多話,說對我的虧欠和誤會,我看得眼淚連連。
在信的末尾,她提了一句,申友良身邊那個吳媽有問題,讓我要防著她,她還說小姨當年和情郎私奔的事情,另有隱情,我的小姨很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吳媽很可能就是那個幕後真凶。
當時我看到這些內容的時候,豁然大驚……
我想起了披在吳媽身上的那塊和母親同款的舊式圍巾,想起父親申友良多年來一人獨居,隻有吳媽在他身旁做陪伴,想起申葇的母親,多年來一直從不拋頭露麵,從不和申家和申父傳出一點聯係。
眾多的疑點聚在我的腦子裏,讓我有一種強烈的渴望,想要把一切都弄清楚。
隻是一直心有餘而力不足,再者覺得這些過去的事情,就算是弄得再清楚,對我也沒有什麼太重要的意義。
人死不能複生,上代人之間的恩怨,本來就不該由我們這代人來繼承,如果不是吳媽回來找我,我幾乎都要放棄這件事了。
可是現在她主動送上門來了,那我便以此為條件,向她討一個真相,應該不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