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微信同學群裏就熱鬧了起來,我想起來這一天是聚會的日子,林鬆霞已經給我發了好幾天語音,我一邊洗漱一邊點開了聽。
“親愛的齊大美女,昨晚跟帥哥聊的怎麼樣了?”
“是不是興奮得睡不著,到現在還沒有起來啊?”
“我估計八點的時候人都該到齊了,你抓緊哈。”
“一會兒我去接你?還是你自己過來啊?”
“昨天有人加你好友,怎麼還都拒絕了啊,那都是同學,你何必呢……再說你以前不是挺開放的嘛。”
一連串的信息轟炸得我腦袋發疼,我擦幹淨手,打了一行字回複:“謝謝你,鬆霞,聚會我不打算參加了,我今天另有安排,祝你玩的開心!拜。”
林鬆霞很快又發了信息過來,我沒有再點開看,而是穿好衣服出了門。
從地下車庫取了車子,我一路開往了城郊的墓園。
這幾年來,每年的這一天,都是屬於阿健的……
我忘不了他刻骨的溫柔,忘不了他隱忍的眼神,忘不了他對我至始至終忠心不渝,忘不了他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
我曾無數次想過,上天如果能給我一次機會,讓一切都重來,哪怕這世界上有無數更好的男人,我也會隻選擇他,從一而終,不離不棄。
我一個人過得越久,回憶得越深刻,就會越確定,阿健才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男人。他的離去,始終讓我的內心充滿愧疚……
我和阿健的故事,曾經被一場災難中斷,後來他以非常尷尬的身份,回到了我的身邊,本來我們還有一次再續前緣的機會,卻由於我癡戀著劉海,而再度告終。
在阿健的墓碑前,我再次落下眼淚,淚水滴落到腳下,我低下頭,卻又看到了一束熟悉的白菊。
已經好幾年了,每年的這一天,我來看望阿健的時候,都能夠看到一束同樣的白菊,我不禁在想,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像我一樣懷念著阿健呢?
或許最可能的就是劉海吧,他們曾經是兄弟,他當然可能來看望他的,曾經有過一年,我也曾經在墓園裏見到過他。
可是,他為何總是在我之前到來,卻不肯和我見麵呢?隻留下一束白菊……
抑或不是劉海?那又會是誰呢?會是陸佳嗎?她一直標榜著自己對阿健的愛,可是她的愛根本沒有這麼純淨!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是怎麼對待阿健的,是怎麼報複他的!也許是愛之深恨之切,因為阿健從不回應,陸佳空守著一份無法感覺到美好的愛情。
這樣的一場關係,又怎麼值得懷念呢!如果真的是陸佳來看過阿健,又留下如此純潔的一束白菊的話,那也太過諷刺了。
……在阿健的墓碑前,我佇立了許久,不知不覺,又到了夕陽西下,暮色微垂的時候。
我深吸了一口氣,俯身輕輕吻了一下墓碑上的名字,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菊,戀戀不舍地轉身離去。
墓園裏的人都已經走光了,整個地方都安靜得很,我的腳步非常輕,生怕驚動了安睡的靈魂。
走出墓園之後,我正打算開車離開,卻看見前麵站了一個人,一襲潔白的風衣,清瘦帥氣的模樣,正透過車窗看著我,衝我微笑著,他就是劉海。
他還是來了,果然是他……
看到他的第一反應,自然是非常激動的,我推開車門走下車,向他跑去。
我緊緊地擁抱他,隻深深地感受他的心跳,嗅著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整顆心、整個人都在顫抖,卻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你是來看阿健的吧?還是已經看過他了?”過了很久,我才鬆開了他,抬起頭看著他問道。
劉海愣愣地看著我,又看了看墓園的大門,不知何時已經被關上,上了鎖。
“算了吧,這裏已經下班了,我明天再來看他。”他說,他的臉上一片平淡的笑意,並沒有因為久別重逢而產生意外的欣喜。
“那,你還沒進去過?”我略微有些失望,不好意思地退後了一步,從他的話裏,我知道他是剛剛才到這裏,而不是在外麵等了很久。
“沒有啊。”劉海歎了一口氣說,有些尷尬,“我已經好幾年沒有來看過他了,今年好不容易來了,卻誤了時間……”
我頓時迷惑了,如果劉海好幾年都沒有進去過,那阿健碑下的花束到底是誰放在那裏的呢?興中充滿了疑問,卻沒有對他提起。
他都不怎麼來看阿健了,又怎麼會對阿健的事情關心在意呢。
無奈,偶然相逢於墓園之外,卻又不合適在此一敘,自然是要再找個地方,我便問劉海:“開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