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上眼,牙根咬得死緊,腦袋閃過和小鬆子的相處片段,閃過高天恙躺在病床那張布著傷口又灰白的臉。
小腹忽的一陣翻攪,我難受的卷縮起腿,連忙深呼吸,努力清空自己的腦袋。
那翻攪很快過去,我緩緩籲出起,翻身平躺,閉上眼睛,手輕覆在拱起的腹部,能感覺到細微的動靜。
“媽媽不想,什麼都不想,媽媽現在就休息,你也乖乖的,跟媽媽一起睡覺好不好?”我自言自語的低喃,腦袋是空的,但卻有溫熱的東西從閉著的眼角滑落,滲進耳鬢的發絲裏。
事實上,不僅我自己休息不了,現實也沒時間讓我休息,因為老熊帶著王助理回來了。
我問他們怎麼去那麼久,王助理說,粱翼和她說了下午三點有會議,所以她把一些她覺得我可能用得到的資料,以及數據正和了,弄到早上六點多。
她還說,來醫院的途中,接到好幾個分公司高管的電話,但是她什麼都沒說,連高天恙住院的事也沒提。
我點了點頭,表示滿意,之後王助理就打開筆記本,找出資料,一邊給我看一邊給我解析。
幸好之前我對公司的成員,項目,以及大致的數據和提案都有一些,對於現狀情況,了解起來很容易。
期間我關注著輿論,感覺擴散力度不是很大,宋瑞生那邊應該也是在盡量壓。
很快的,我的筆記本也送過來了,我讓王助理把我們現在提到的要點做個文檔發我郵箱。
十點多的時候,小伍門都沒敲就衝進病房,紅著眼眶說:“天哥醒了!嫂子!天哥醒了!”
我一怔,隨即一把將放在我腿上的筆記本往邊上一掀,就下了床。
再次連鞋都沒穿,我就往外衝,是粱翼拉住我,讓我把鞋穿上。
我被粱翼小伍圍著剛出門走了幾步,張警官忽然冒出來,走在我身側。
我有些無語,這人怎麼還在啊,都幾點了。
“聽說高先生好像醒了。”
“……嗯,張警官不用休息麼?”
“還好,下午再說。”
“……”我是沒心思理他,滿腦子高天恙,也就沒再說話,任由他領著個警察跟著我一起直奔重症監護室。
去到重症監護室門口,老齊帶著幾個的人站在那,他樣子看起來沒那麼陰鷙了,帶了一點點激動。
門口的地方還站著個護士守著,見我們一行人來勢洶洶,連忙說:“病人還很虛弱,不方便太多人進去探望,隻能進兩個。”
我是毫無疑問能進的,但另外一個應該給誰進呢?
我看了看老齊和粱翼,直接無視張警官,然後粱翼說:“讓老齊去吧。”
“……”我喉嚨發緊,沒說得出話,點了點頭。
老齊本就發紅的眼眶紅得更厲害,那張警官到也沒說什麼,隻是靠在一邊的牆壁環胸看著我們。
也許他也知道,就現在進去,也不可能問出什麼。
護士推開門帶我們一起走進,在門口的隔間拿了一次性的無菌服給我們套上,這才推開裏麵重症監護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