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恩轉過身來，很認真地對我說：“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沒去動你弟弟，還有，你父親的案子，絕對和我沒關係，希望你不要對我有成見，把我小時候那些幼稚無聊的惡作劇記在心裏，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因為喜歡你，想引起你注意而已。”
我不置可否地站著，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顧錦恩認真嚴肅的樣子。
顧錦恩說完，微微笑了笑，轉身挽著他母親的手離開了，我怔怔站在門口，心很不得勁。
如果我相信顧錦恩，那麼我就得全盤否定顧承希，但我寧願自欺欺人地相信顧承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意茹姐，你還去看場地嗎？”曉琳過來問我。
“哦……去，去呀。”我回過神來。
曉琳把我的包拿過來，問道：“能行嗎？要不改天吧，看你臉色不大好。”
“沒事，我出去走走就沒事了。”我打起精神。
開車出城，轉悠了一會，在河堤這邊停車。看場地沒那麼著急，我更想沿著河堤走走，散散心。
走了十來分鍾，我在一片青草地裏停下。
這一片草地，就是當年我和顧承希模擬結婚和初吻的地方。
這些年來，我隻要不開心，就喜歡一個人跑來這裏，靜靜地看著河水流淚。
當年場景曆曆在目，如今卻已經恍如前生，我仰望天際，不覺淚盈滿眶。
手機傳來顧承希的專屬鈴聲，我吸吸鼻子，打開接聽。
“你出城了？”他問。
“是。”我掩飾不住的鼻音。
“哭了？”他聲音沉沉。
我忽然控製不住情緒，眼淚大顆落下。
“是不是因為她們過去鬧事？”他問。
我什麼也沒說，抓著手機哭起來，由最初的抽泣，到毫無控製的大哭，不管他那邊的問話和安慰，越哭越傷心，好像要把這些年的委屈，統統發泄出來。
“丫頭！”他喊我。
我不想聽，把手機丟在草地裏，蹲下來抱頭繼續嚎啕。
哭到累了，哭到眼睛疼痛，哭到太陽西斜，我抱著身子，看著碧波蕩漾的河水發呆。
隨著熟悉的腳步聲，我的眼前出現一個身影。
他來了，站在我身邊，伸手抓著我手臂，把我從潮濕的草地上拉起來。
他心疼地看著我，把我往他懷裏拉。
我重重推他，哭著說：“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
他沒放手，把我緊緊抱住，手掌輕輕按著我的後腦勺，讓我靠在他的胸前。
“顧承希，我恨你！我恨你！”我捶打著他的胸口哭著叫嚷，眼淚再次決堤，“你看看，當年你在這裏和我說的，你要娶我，你要給我茹苑，你要和我生兩個孩子，為什麼都要食言？為什麼！”
“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你告訴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我抓著他的肩膀哭著問。
他猛地抱緊我，聲音哽咽：“別說了，別說了，我說了你別想那麼多，好好修養身體，一心做工作室，好不好？你這樣，我……我心都碎了……”
“顧承希，你有心嗎？你根本沒有心！若真的心碎，為什麼……”我抬起淚眼，還沒說完，他的手指壓在我的唇上。
顧承希沒說話，低頭吻著我臉上的淚，用他的臉頰為我擦拭淚水，然後唇落在我的唇上，溫柔而吻。
我攀附著他的肩膀，舍不得這短暫的溫柔，眼淚止不住地流。
我閉上眼睛，我想忘了他的現在，把他依然當成曾經的他，把這場景，幻想到幾年以前。
仿佛又回到無數次繾綣的夢裏，那場青澀的擁吻……
可能是他堵得我的嘴太久，我忽然一陣惡心，別開他的唇，猛地幹嘔。
“怎麼了？”他嚇了一跳。
我推開他，俯下身子，連著嘔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