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陪了我一會後,說去一趟超市,買些零食回來,家裏留於媽照顧我。
於媽在樓上打掃時,我忍不住問她:“於媽,姐姐到底什麼事,惹姐夫生氣了?”
於媽嗔我一眼,歎息一聲說:“還不是因為你。”
“我?”我訝異。
“你姐姐身體不好,和你姐夫結婚一段時間了,好不容易懷上,結果遇上你出車禍,你又是熊貓血,隻能你姐姐給你輸血。”
“然後呢?”我心揪住了。
“你失血太多,她差不多把身體裏的血抽幹了,才把你的小命救回來,但她自己的身體,卻極度虛弱了。”於媽皺起眉頭。
“孩子因此沒保住?”我顫聲問。
“她去上洗手間,站起的時候,因為頭暈,摔了一跤,孩子就小產了……”於媽又是歎氣。
我沉默了,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
唉,我可憐的姐姐。
“秦先生為此很生你姐姐的氣,他心疼你姐姐,也心疼他那無緣的孩子。”於媽說。
我疑惑不解地問:“那姐夫該很恨我,討厭我,為什麼還給我禮物呢?”
於媽笑笑,說道:“你就不懂了吧,你姐也說了,愛屋及烏嘛,你姐夫若是真討厭你,那就是說他真沒原諒你姐姐,你姐姐那麼在乎你,他討厭你,不是給你姐姐心頭紮針嗎?”
我點點頭,勉強弄懂了這邏輯。
“他是愛麵子,不服軟,但又間接表示一下,他原諒你姐了。”於媽解釋。
“我明白了。”我點頭,心裏想著,希望姐夫能早些放下心頭的結,和姐姐相親相愛,再懷一個寶寶。
於媽下樓去了,我在客廳坐著發呆。
姐姐房間突然傳來一聲脆響,好像打壞了什麼東西,我趕忙起身,往她房間走去。
原本去姐姐姐夫房間,有些不妥,但姐夫很少回家,姐姐又和我親密無間,我就沒顧什麼忌諱了,推門進去。
看著房間的陳設,我腦子莫名被什麼什麼衝擊到似的,隱隱做疼。
為什麼房間那麼熟悉呢?櫃子,穿衣鏡,甚至還有那張大床。
總覺得這裏我曾經住過,好像來過,恍如前世!
掉在地下的是一個花瓶,因為窗戶忘了關嚴實,風吹了窗簾,把花瓶掃落在地。
我把地上的玻璃和水漬收拾一下,怔怔地在房間站了幾秒,轉身出去,猛地看到安菁站在門口。
她皺著眉頭,好像不高興了。
我很尷尬,結結巴巴解釋:“花瓶掉了……我……我撿一下……”
安菁瞬間換成小臉,進來拉著我手,像對小孩一樣對我說:“沒事沒事,隻是以後姐姐和姐夫的房間,不要隨意進來,畢竟姐姐也要有私密空間。”
我紅著臉點頭:“知道了。”
她的臉色,讓我突然對她有了隔閡。
我和她一起出去,精神有點兒恍惚,總想著這個房間的一切陳設。
“如汐,怎麼了?你哪兒不舒服嗎?”安菁問我。
“有點兒頭暈,我去睡會。”我揉揉太陽穴。
安菁忙扶著我去我的房間,一邊說:“你姐夫還讓我帶你出去走走呢,你這樣子哪能出去,外邊吹吹冷風,頭可能會更疼。”
我沒說話,心裏暗暗想著,我除了她這個姐姐外,是否還有親近的人,比如同學,同事,朋友。
“姐姐,我在車禍前,是做什麼工作?”我問她。
安菁頓了一下,笑著回答:“還沒工作呢,你在外省念書,回來度假,沒想到不幸車禍,唉。”
我皺眉問:“那你們和我的老師聯係了嗎?有沒有幫我辦休假手續,我的同學知道我的情況嗎?”
“當然辦了,你姐夫都幫你辦得妥妥的了。”安菁扶著我進了房間,在床沿坐下。
“我現在蘇醒了,我能和我的老師聯係一下,報個平安嗎?免得老師惦念呀。”我說。
安菁睇了我一眼,又頓了一下,才笑著說:“不著急,等你都康複了再聯係嘛,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聯係他們多尷尬呀。”
“哦……”我點頭,問道,“醫生說我多久能恢複記憶?”
“難說呀,你的傷情重,估計難恢複。”安菁歎了口氣。
我躺下來,臉色懨懨的了,安菁給我掖好被子,讓我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然後出去了。
我心裏悶悶的,記不起從前,讓我很焦慮。
也沒睡著,躺著翻來覆去,頭越發疼痛。
我坐起來,穿上新羽絨服,悄悄走出房間。於媽和姐姐都不在外邊,我悄然下樓。
打開大門,一陣冷風拂麵而來,我打了個哆嗦,但卻覺神清氣爽。
外邊的雪停了,但溫度很低,地下的殘雪全都結了冰。
別墅門口,站著一位斯文儒雅的男士,衝我禮貌的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