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濃如黑墨的夜色,遠遠地可以看見星星點點的燈光。
冬青站在原地環顧了一圈,忽然瞥見牆邊站在一個黑影。
她的嗓子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抬起腳步輕輕地走了過去。
那黑影好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根本沒有注意到冬青。
等到走近了,冬青透過樓頂瑩瑩的微光看清了人影的臉,居然是江淮。
“江淮?你在這裏幹什麼,趕緊下來!”
一邊說話,冬青一邊猛地拽抓江淮的衣服把人扯了下來。
隻聽哎呦一聲,江淮被冬青扯得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冬青有些悻悻地走了過去,蹲在地上看著穿了一身病患服的江淮。
“你大半夜來這裏幹什麼?”
“冬青?你怎麼在醫院?”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下一秒,江淮確實被冬青抬手拍了一下腦袋。
江淮痛呼著捂住腦袋,半天沒有抬頭。
冬青還以為自己下手太重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抿了抿唇。
“對不起,我剛才沒有注意力道,你沒事吧?”
“沒事,這點痛算什麼。倒是你,一個女人大半夜跑上來幹什麼,趕緊下去。”
“你來幹什麼我就幹什麼,這醫院的樓頂這麼寬闊,我不幹擾你。”
敏感地察覺到江淮聲音裏的哀傷,冬青幹脆編了個借口。
果然她說出那句話之後,朦朧的光芒中,江淮的臉色有些微變。
一年前見到江淮的時候,冬青就想起過江淮前世自殺的新聞。
剛才江淮的一係列舉動,都在向冬青證明著前世的事情的確在慢慢發生。
“這晚上夜色這麼涼,正好吹吹風讓我的腦子清醒一下。”
冬青不想讓江淮看出她的異樣,忽地從地上站起來張開手臂看向遠處。
別說,從樓頂看向B市還真是不一樣的感覺。
冬青一邊在原地晃悠著,一邊觀察江淮。
“你為什麼來醫院?”
“我?當然是生病了,不然這醫院誰樂意沒事就來。”
“是啊,隻有生病了才會來醫院。”
聽見江淮半是低語的模樣,冬青不由地豎起了耳朵,順勢坐在江淮的麵前。
“我看你也穿著病號服,你生什麼病了?”
“……腦瘤。”
聞言,冬青張了張嘴巴,半天沒再發出聲音。
江淮把冬青的表情看見眼裏,苦澀地笑了笑。
“光是你聽著也覺得沒救了吧?醫生卻偏偏還要騙我說,是良性的,隻要手術就能好,多麼笑話。”
“隻是良性?那你小子在這麵如死灰的模樣幹什麼,嚇死我了。”
冬青忽地再次拍了江淮腦袋一下,看見他怔楞的模樣,有抬手打了他胸脯一拳。
“腦瘤這麼重的病,就算是良性也不能保證能治好,我這樣子不是很正常。”
“江淮,你知道醫生最怕哪種病人嗎?就是那種明明還有救,卻給自己下了死亡通知書的人。”
看著江淮茫然地看著她,冬青抿了抿唇,伸手把人摟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