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絕的話,像來自恒古悠遠的地獄。
他平靜的語氣,卻讓蘇妙心如被雷擊中了一般,渾身僵直大氣也不敢出。
這個男人,身上這種鬼魅般的氣息,好駭人!
僅僅隻是這樣的話,就能讓蘇妙心從腳底一直涼到頭頂,那種不寒而栗,讓她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雙手死死的握緊著,不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命運將會是什麼。
“為什麼?”
她哆嗦著身子,說出來的話均有些不完整。
“因為你的嘴太髒,吐出來的不是人話,所以你不配做人。”
獨孤絕冷冷的說道。
“我並未說過你任何壞話,你是不是弄錯了。”
蘇妙心慌了,因為腿間忽而一麻,她的腿仿佛在這一瞬間便失去了知覺,撲通一聲倒地不起。
“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腿!”
趴在地上的蘇妙急得大吼,身子以下,仿佛已經不屬於她了,這是怎麼回事?
“嚐試嚐試像條狗一樣在地上爬行是什麼滋味吧。”
獨孤絕冷著臉,靜立一側,看著蘇妙心正匍匐前進,那個狼狽的模樣,讓他心情好了點。
“絕公子,我自問不曾得罪過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蘇妙心心有不甘,為什麼這個神秘之極的男人要對她下這樣的狠手?
她與獨孤一族向來無冤無仇,她是準備要與獨孤一族結為親家的,怎麼可能會去詆毀獨孤一族呢?
“你誣蔑我的女人,你覺得我應不應該出手懲罰你?”
獨孤絕湊上前,決定讓她死得明白一點。
“你的女人?”
蘇妙心的腦子,仍然轉不過來。
獨孤絕的女人,不是她的鈴兒麼?
“楚雲落。”
獨孤絕大發善心,提醒道:
“我的女人叫楚雲落。”
蘇妙心這下不想等獨孤絕再出手,真想自己一頭撞死!
“現在,你明白,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了吧?”
獨孤絕不緊不慢的說著:
“我要你一點一點的死,絕不會給你個痛快,你就慢慢的等著自己這副破爛的身子先品嚐一下世間各種難受,然後再慢慢死去吧。”
蘇妙心抬眸,眼前隻是一片漆黑,她什麼都看不見了,這個如此強大的男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就必定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來。
“爹,這個女人你也看得上,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品味!”
鳳鈴見獨孤絕轉身走了,且還帶著一絲怒意,心下想著,該不會是去找娘親的麻煩了吧?對楚雲落的恨意,又再添上了幾分,於是口不擇言的說道:
“虧得娘親在得知你過世的消息之後,還一度傷心欲絕,誰知你卻是跟其他女人在外風流快活,我有你這樣一個爹,真的是覺得可恥!”
“鈴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爹?”鳳九天氣得不輕:“你娘親那個賤人,她說什麼你便信?你知不知道是你娘對我下了毒,是這位楚姑娘救了我,否則你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再見得到我了!你娘卻倒打一耙!我真是替她感到可恥!”
他的話,透著濃濃的恨意。
“你不能這樣罵娘親,為了這個女人,你現在也滿口胡言亂語了不成?”
鳳鈴氣得直跺腳,本能出於對楚雲落的排斥,她很自然的就選擇了站在蘇妙心那一邊,同時也覺得自己的娘親是斷然不可能騙自己的。
冷風一直遲疑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立場,他不管說什麼,事實已經發生,任誰也無力回天。
他自此失去了守候鳳鈴的資格。
“鈴兒,我再說一次,我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們母女倆的事情,你休得聽你母親在那裏信口雌黃!”鳳九天是個粗線條的男人,眼見女兒完全不相信自己,隻是一味的著急,根本不知道要用何種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而冷風在清楚自己的立場之後,選擇了完全沉默。
“楚雲落,你這個喧人,你居然勾引我的父親,又跟絕哥哥在一塊兒,絕哥哥見到這樣不堪的你,對你一定會失望,不會再對你抱有一絲念想了,像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是不配擁有絕哥哥的。”
鳳鈴將所有矛頭,全部轉向了楚雲落,站到她的跟前,像隻高傲的孔雀,絲毫也未將楚雲落放在眼裏。
“假如你說的是真的,那按輩份,你豈不是得管我叫聲小媽了?”
楚雲落看她一眼:
“對長輩這麼不禮貌,你娘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你!真是不知羞恥!”鳳鈴氣得渾身發抖,“不要以為我爹護著你,我便不能拿你怎麼樣!”
“我怎麼不知羞恥了?這不是你親口說的嗎?你說我跟你爹有一腿,那按你的邏輯,你是該叫我一聲媽啊,我的理解能力應該沒錯,怎麼說也是你說的,我承認了,順著你的思路接下去,你怎麼還是要這樣跳起來噴一人口血呢?”楚雲落滿不在乎的皺眉,懶洋洋的說道。
冷風在一邊聽著,冷汗直流。
他真的從未見到過這樣的女子,真是稱奇啊……
她似乎半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名聲。
他當然知道,蘇妙心說的,全是假的。
鳳九天這幾個月一直被關在地牢裏,哪裏來的空去跟別的女人私會?更不要說拋妻棄女一個人風流快活了。
所以,這楚雲落明明就是被誣諂了,卻半個字也不反駁,反而順著鳳鈴的話接下去,絲毫也不以為意。
這樣的女子,他真的是頭一次見到。
所以,不得不稱奇。
且,見她的目光,清澈如水,不見一絲雜質。
絲毫也不受鳳鈴的惡語相向的影響。
就連鳳九天都有些呆住了,這個楚雲落還真是個奇怪的女子啊,聽到這樣的中傷,她居然沒事人一樣,相反,還能拿此去讓鈴兒氣得不輕。
雖然鈴兒是自己的女兒,但他也確實被這個寶貝女兒氣得不輕,她居然半點也沒有猶豫的就相信了蘇妙心的話,將他這個爹給貶得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