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人是今年狀元,剛坐上這個位置還不到半年,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不過說來這馬大人到沒有尋常那些一看就被家裏寵壞了的家夥一樣桀驁,反倒是十分的謙遜。
“既然順路,那便一塊走吧。”馬大人應該是身子骨還算健朗,又可能是還沒來得及置辦,所以是一身輕來,走在路上,似乎也帶著幾分意氣風發之氣。
曹大人隻是虛虛的一推辭,轉身便跟著他一塊兒走了。
說來也奇怪,自己明明也不算年輕了,但是卻覺得自己和這個小夥子異常的合得來。
“曹大人本就是京城人士麼?”馬大人不由得問道。
這位曹大人先是愣了愣,隨即才搖了搖頭。“並非。祖上乃是揚州人士,上京求學如今才能得到這般成就,這還得多虧祖父深明大義,如今才能祝我飛黃騰達。”
“原來如此!”那年輕官員哦了一聲,才又抱拳道,“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無礙。”他隻是虛虛的抬了抬手,抬腿繼續朝著前方緩緩走去。
直到他遠遠地看見了一個身穿青色官府的年輕人正一臉平靜的從他的麵前走過,似乎並沒有看到他們。
馬大人見了,心裏有些不舒服的說道:“這個為什麼如此的桀驁?”
“他並不是桀驁。”曹大人搖了搖頭,隨即道:“他的身上發生了很多常人難以想象到的變故,導致他連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不過好在他有一個忠心耿耿的老奴,並沒有讓他最終忘記諸葛家帶給他的使命。可是他好像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人,性格也比我曾經見過的他要變得冷酷了許多。”
“真是可憐人。”馬大人在一邊歎息,隨後才跟著曹大人的腳步,繼續說道:“不知道他忘記的是一個怎樣重要的人,會讓他如此性格大變。”
“這或許是一個逼迫人成長的契機,因為人總是需要成長的,不可能永遠都像小孩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曹大人的眸子深了深,又道:“對於他來說,出生在那個家庭是一件極度不幸的事情。”
對於老諸葛的生活情況,他無從知曉,但是從他有的時候會頂著臉上的傷痕,便知道他這個唯一的嫡子在家裏情況並不容樂觀。更何況他是唯一的一個繼承人,麵對那麼多貪婪的兄弟姐妹,應該是一件很令人痛苦的事。
馬大人聽在耳朵裏,隻是沉默。
雖然這些事情對於從未經曆過的他來說已經算是足夠遙遠的事情了,但真當自己去感受那些所謂的處境時,還是讓人忍不住的咬緊了牙關。“他一定活的很沉重吧。”
對於每個人來說,任何方式都有他選擇活法的可能。不可能因為自己暫時的不作出選擇,便讓別人也不再選擇自己可以選擇的人生,世界或許對待每個人都是不公平的,可是他又是稱心如意的。
永遠沒有令人滿意的職位,同樣,也沒有永遠令人滿意的家庭。
生於這個家庭並非是他的錯,同樣,做出這樣選擇的也不是他。
他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比起他們來說,這個背影也實在是太過孤單和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