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挑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平靜的坐在那裏,卻相互之間沒有話說。
他似乎又長高了,坐在她的旁邊顯得有些拘束,頭上依然是發帶纏繞,但是那張麵龐,分明已經不再如同當初那般柔和。
也對,第一次見麵他就能做出腳踢夏荷的舉動。或許這些事情對於他來說,僅僅隻是個攔路石罷了。
也怪自己,早該知道他就是一個心腸冷硬之人,就算再怎麼捂,也是斷然不會有再次沸騰的時候。
但是他卻盯著自己這一身素白,低頭揪著自己身上的紫衣,似乎是有些不太滿意。
她想了想,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話到了嘴邊,突然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能承受。”他低聲道。
溫婉兒眨了眨眼睛,隨即又闔上眸子,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不會責怪你,畢竟你所做的事情都是有原因可尋,就算我在這麼生氣,我也明白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但她越是風輕雲淡,他便越覺得恐慌。當初金刀絕突然出現的時候,她的表現有多麼的驚慌,他的心裏就有多難受。
當自己真的遭遇過,才會知道什麼叫做悵然若失。
細細回想起來,她似乎很少在他的麵前露出那種發自真心的笑,尤其是在雲輕池不在之後,似乎那種真正舒緩的表情便很少出現在她的麵孔上了。
有時候,他甚至會猜測,是不是自己一開始就來遲了?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麼?”溫婉兒問道,起身朝著他走過來。刹那間,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身子卻依舊沒有動,隻是坐在那裏,麵無表情的說道。
“記得。”
她歎了一口氣,說出來的話,卻讓他的表情一陣錯愕。“放過白家。”
“為什麼?”
可能隻是覺得他可憐,或者說,是因為她不願意讓白夭夭就這樣下去。雖然她並不記得自己曾經來過她的身邊,但隻要她記得就夠了。
難道她就這麼相信他,相信他不會出事?不知為何,裴榮的心情沒有變得多好,反倒是心裏更加酸澀。
“那,便聽你的吧。”
她朝他笑了笑,側過頭去,眉眼低垂。或許,這次是做錯了也說不定。
可是,當初在皇宮的時候,他的眼神明明沒有任何感情,但是那句等我,卻在心頭遲遲的揮之不去。
原來,她也會為一句話這般欣喜的嗎?
夜幕降臨,今夜有小雨。
溫婉兒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小院子裏,看著書,寫寫字,望著窗外越來越黑的世界,滴答的雨聲敲打窗簾,卻有些時斷時續的。
說起來,這應該是今年的第一場雨。
……
三州大旱的消息緊急傳入了宮中,但是皇帝今天卻沒有上朝,眾人紛紛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