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回到這個冰冷潮濕的角落的時候,仿佛已經習慣了。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與技術,也並不顯得特別的無聊,隻是有的時候,真的很想知道那些殺人的人眼裏,是不是也像曾經的自己一樣會做那麼多的噩夢?
大概和那些長輩們相比,自己還是太過於年輕和稚嫩了,不過他對此並不介意,因為他不需要用那麼大的年齡來證明自己閱曆豐富。
“大人,這是新進的囚犯。” 有人推開門進到大堂裏麵,看到那個吊在柱子上的女人,麵帶恭敬。
李修寧並沒有進去,隻是問道:“裴恕呢?”
那人有一瞬間的詫異,隨即低下頭,麵孔平靜的低語道:“裴公子另有他事,不能助大人一臂之力,隻說幫忙審問犯人,其他的……”
“我問你他在哪兒?”李修寧有些憤怒的推開他,幾乎是轉身毫不猶豫的出了門。
那男子一陣麵孔驚慌,隨即小跑過去,一邊伸手阻攔,一邊卻還在不斷地絮叨著些什麼,小步跟上了他的步伐。“這樣不行的大人……如果要是讓公子知道的話,一定會把小的大卸八塊的!”
“你我管不著!”他狠狠的說,表情之中閃過一絲狠厲來,伸手一用力,便將他慣倒在了地上,表情中閃過幾分吃驚。不過他很快就爬了起來,表情透著幾分倔強,爬起來十分堅定的朝著前方走去。
李修寧明明已經看見了她,表情之中閃過一絲厭惡,伸手用腳一瞪,便讓他瞬間脫離了自己的身邊。“滾開!”
“大人!不可以呀!”他拚命的搖了搖頭,抬頭忍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但是表情卻依然十分堅決的不肯放開他的手,膝蓋在地上摩擦,怎麼說都不願意離開。
李修寧低頭看著他,抬腿用力的揣在他的身上。
“裴恕!裴恕!”他的腳步開始由慢變快,表情之中也帶上了幾分急躁與焦慮。“我知道你在這裏,別躲躲藏藏的了!快點出來。”
他的腳步穿過一條一條更加深邃和陰暗的走廊,腳底下時不時會傳來惡心的鼻涕蟲被踩死在腳底上的聲音。
在驟然闖入之前,他並不知道自己以後會經曆的,到底是什麼。
“大人何必這麼著急?”他就站在那裏,伸手拿著一把血肉淋漓的長刀,從淺顯的指縫間滲出一絲紅豔豔,伸出手來緩慢的舔舐著,似乎是在享受一件極其美妙的禮物般,總在深深的歎息之中。
這讓他不由得頭皮發麻,站在那裏如果不為所動,貌似顯得有些太懦弱了。
他側頭,嘴角沾著腥紅。轉過身來,麵色溫和:“大人,你來了?”
“你為什麼要審問她?”重刑室總是顯得和其他刑事有些不太一樣,尤其是在這個犯人還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的時候。
李修寧自認下不去手,但他們卻沒有給他慈悲的理由。或者說,並不需要用任何理由來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像現在這般孤苦無依,大概是因為孤單太久了所以連一點點溫暖都會覺得異常感動。
莫名的心口一涼,幾乎猜不到自己的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