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後身邊的昭平王凰杉從頭到尾一言不發,也隻有在聽到“麗妃”時眉眼一動,然後便垂下了眼,隱在陰影中的麵容模糊不清。

天牢中的禦林軍屍首在秦太後來之前就被清理了個幹淨,但滿地的血痕依舊可以看出之前那場殘忍的殺戮。

秦太後一路走一路皺著眉:“我南瑞的天牢之中竟會闖入外麵的宵小刺客,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胡嬤嬤,你即刻去將鎮國公招進宮來!”

與此同時,凰肆負手站在天牢中,眼底也是神色莫測。

狼爪上的毒……天牢中的刺殺……前世發生過的事,今生又一次發生了。

前世他將這一切粗暴地歸咎到北辰頭上,但如今,他卻不這麼想了。

對方,究竟有什麼目地?

凰肆看著地上斑駁的血跡,慢慢握緊了手。

膽敢闖入天牢中行凶,這幕後主使,究竟囂張到了什麼地步?!

會不會,就是前世奪他江山的那個人?!

明有鎮國公,暗有神秘勢力,他的江山,世人歌功頌德,說什麼四海承平,說什麼萬國來朝,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謊言而已!

等著吧,他定要將這些逆賊,一網打盡!

張嬤嬤將溫如言扶下了馬車,一直守在驛館前東張西望的阿絳連忙迎上來扶住她:“公主,你可算是回來了,奴婢都快擔心死了!”

溫如言衝阿絳安撫地笑了笑,隨後便體力不支,差點栽倒在地上,驚得阿絳連忙抱住溫如言:“公主,公主您這是怎麼了?”

張嬤嬤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此時也是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已經將公主安全送回來,奴婢就先回去複命了。”

“有勞張嬤嬤了,還望張嬤嬤多在太後娘娘麵前替本宮美言幾句。”溫如言唇色蒼白地近乎透明,一笑起來便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直到回了驛館為溫如言安排的起居室,溫如言才換上一種漫不經心的表情,她拍了拍阿絳的肩膀:“好了,你不必攙著我了。”

阿絳聞言聽話地鬆開溫如言,眼中還是有些擔心:“殿下當真沒事嗎?”

“秦太後倒真給了我一個下馬威。”溫如言揉了揉肩膀,在塌上半躺下,“你也知道我修習內家功夫,這點皮外傷,修養幾日就好了。”

“奴婢隻是心疼殿下。”阿絳從放在角落的嫁妝箱子裏翻出幾盒傷藥來,“殿下以前在北辰也是讓人仰望羨慕的存在,如今在南瑞,卻被那狗眼看人低的太後這般羞辱,要是奴婢,早就忍不下這口氣了!”

“你也說是以前了。”溫如言慢慢掀開衣服,露出背上青青紫紫的痕跡,“此一時彼一時,北辰都已經改朝換代了,我這個前朝公主,又何必再抓住過去的榮光不放?”

阿絳一臉的憤憤不平,欲說什麼,卻被外麵傳來的叩門聲打斷。

“公主殿下,奴婢乃驛館內院管事錢嬤嬤。”

溫如言和阿絳對視一眼,揚聲道:“如今天色已晚,不知錢嬤嬤有何貴幹?”

“回公主殿下話,是宮中陛下遣了醫女來為公主治傷,奴婢是特意來問候殿下,不知殿下現在可方便?”錢嬤嬤畢恭畢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