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圭不說，溫如言也隻能裝作不知道。
對北辰，她如今已是無能為力。
“長公主殿下，若要敘舊，還是先等微臣將此行的目地告知長公主了之後再敘吧。”旁邊突然有使臣麵色不滿地橫插一杠。
溫如言抿了抿唇，握了一下夏玉圭的手，這才重新走回了上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慈安宮中，秦太後高坐上首，目光熱切地望著坐在左下方的鎮國公水衡：“你覺得哀家的提議如何？”
水衡撚了撚唇邊的短須，似在沉思：“當初西邊的易族在騷擾南瑞的邊境，北辰的兵力也部署在兵鎮之外，臣擔心西北兩方勾結，同時爆發戰爭，會拉長我南瑞的戰線，對我南瑞十分不利，這才接下北辰的和親文書。”
“如今易族已經被我南瑞軍隊打得七零八落，與北辰的和親，的確是沒有什麼意義了。”
秦太後聞言眼神一亮：“這麼說，你是同意我北辰退親了？”
水衡站起身，慢慢走到了秦太後身邊，將手放在她的肩上：“為什麼不同意？此事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都對我鎮國公府有利無害。”
秦太後眼底突然有了一絲柔情，她伸手握住水衡放在她肩上的手，嗔道：“你眼中就隻有你那個鎮國公府嗎？”
“除了鎮國公府，還有你。”水衡輕輕勾住了秦太後的下巴，在她耳邊輕聲道，“我之所以同意，也是希望玲瓏能夠早日進宮來陪你。”
“阿衡。”秦太後眼中突然有淚流出來，她一下子回過身，抱住水衡，“我如今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你了……”
“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水衡聲音低柔，眼中卻沒有什麼感情。
溫如言送走了北辰使臣，攤開了手掌，裏麵有一張小紙條，是夏老尚書剛才塞給她的。
她將紙條展開，上麵寫著一行小字，溫如言讀一遍，發現這好像是一個她從未聽過的地名。
什麼意思呢？
熹微的晨光中，南瑞國的皇宮遠遠看去便巍峨無比，似有金光籠罩，建築周身散發著肅穆和莊重的氣息。
朝堂之內，白玉磚瓦，金碧輝煌，閃的人眼花繚亂，大廳內的官員無一不正襟危站，北辰國使臣立於數百位大臣官員之前，從麵上倒是絲毫不能看出內心的異動和波瀾。
凰肆坐於龍椅之上，玄色繡龍朝服加身，冠冕立頭，長長的冕珠垂下，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
龍椅之後，還垂著一排珠簾，珠簾之後是秦太後的鳳座，這數年裏，南瑞上下都知道，朝堂之上的皇帝隻是一個正襟危坐的傀儡，他身後的太後，還有站在百官第一排的鎮國公，才是南瑞真正的主宰。
秦太後正閉著眼睛，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底下的官員連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一盞茶的功夫之後，秦太後緩緩睜開眼睛，威嚴道：“北辰使臣何在？”，打破了這四方天地死一樣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