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言有些看不清凰肆的來意了。
凰肆暗中操縱南瑞退婚一事,溫如言並不意外,畢竟凰肆之前就表現出了對這樁婚事的反感。
但凰肆一臉處處為她打算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不會是打了她一巴掌,還打算給她一顆甜棗吧?
他們之間,可沒有友好到這個地步。
“陛下,我想知道,我究竟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陛下,值得陛下這麼處心積慮地退婚?”溫如言小聲問道。
她還是覺得,凰肆可能清楚她來南瑞的意圖。
所以才會在邊關處處試探,對她的態度忽冷忽熱。
凰肆看了溫如言一眼,原本還眉眼帶笑,卻仿佛被她的話觸到了什麼痛處,眼神唰地冷了下來:
“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酣眠!朕隻是不希望將自家後院交到外族手中,讓南瑞皇室血脈中流有外族人的血,何況你當初,還對朕下過毒。”
“原來如此。”溫如言眉頭一挑,心情反而輕鬆了下來,“也是,要我真是一個包藏禍心的,單是一個後院起火,恐怕就足以讓陛下頭疼了。”
“你曾救過朕幾次,如今,朕再救你一次。”凰肆有些狼狽地側開臉,冷聲道,“但從今以後,你我之間就真的兩不相欠了,你自去過你的逍遙日子,我去守我的祖宗基業,今生今世,最好永不再見,否則,我是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的!”
凰肆故意挑著最無情冷漠的話來說,因為他知道溫如言素來心軟,前世他那般對她,她最後也留在了他身邊……可如今,他隻希望她能遠遠地走開,再也不要回來。
凰肆心頭升起酸酸麻麻的感覺,像是有螞蟻在啃食自己的心一般,不痛,卻難以忽視。
溫如言聞言沒有說話,唇邊泛起一絲苦笑。
她已經是棋盤上的棋子,執棋人怎麼會讓她輕易離開?
北辰使臣下榻的驛館之中,燈火通明。
今日在朝堂之上被咄咄逼人的南瑞官員問得啞口無言的主使孫傑,此時正在屋中央來來回回地跺著步,其他人則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之上喝著茶。
孫傑來回繞了幾圈之後,終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環視了周圍一圈,怒氣衝衝道:“你們都啞巴了?怎麼一個個地都不說話,難道你們都要眼看著南瑞將我北辰的麵子踩在地上,再灰溜溜地回去嗎?”
說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盞抖了抖。
其他人麵麵相覷,其中有一個官員將視線移到了一直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夏圭玉身上:“夏大人,您是咱們這裏資曆最老的,您說該怎麼辦?”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夏圭玉身上。
夏圭玉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不急不緩道:“南瑞今日在朝堂之上的舉動,不過是秦太後等人在借題發揮,其根本原因,是南瑞朝中主戰,他們不希望與我北辰和談,這才有意羞辱……”
“您說的這些本官都明白!”孫傑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夏圭玉的長篇大論,“關鍵是,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