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肆心裏本就憋著一口氣，聽見這聲音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厲聲喝道：“小德子，你給朕瞧著，誰膽敢再上前一步，無論是誰，統統就地格殺勿論！”
“陛下！”樓下的周德才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張賢妃就已當先尖叫了起來。
那聲音裏滿滿都是震驚，似不敢相信凰肆竟會如此絕情。
她沒有瞧見凰肆此時的表情。
若不然，她定然不會再有如此天真的念頭。
凰肆之前是突然想起來，前世發生在藏書樓中的這一幕，故而才會在朝上心神不寧，下朝之後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當時他還隻是以為這事不過就是個意外，可當他聽見張賢妃的聲音後，還哪裏不明白這其中的蹊蹺？
嗬，感情這一個個的都拿他當傻子耍呢！
不過前世的他，的確夠傻，夠天真！
幽冷深邃的眼眸中，瞬間迸射出雪亮的輝芒，凰肆一路上挑的嘴角，尖削的宛若一把開了封的利刃，有種森森的冷意。
溫如言一直注意著他，在瞧見他這表情後，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裙褔。
她以為凰肆是誤會了她和凰杉，心中此時對她已然有了決斷，故而才會露出那般可怕的表情來。
“陛下，我沒有……”慌亂和無措擷取了她的全部心神，她一時間連自稱都給忘了。
沒有什麼？
是沒有和昭平王拉拉扯扯？
還是沒有昭平王滾在了一處兒？
凰肆聞聲抬眼靜靜地看向溫如言，心裏很想這麼問問她。畢竟不論張賢妃在這件事情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她作為他未過門的妻子，卻和他皇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假，如今還和他皇兄滾在了一處更是不假！
前世皇兄就因為她決意終生不娶，那當時的她呢？
當時的她是不是也早已對皇兄情根深種，隻是礙於世俗倫常，所以才不得不壓抑了這份不倫的感情，勉為其難的守在了他的身邊？
“公主，快起來吧。”凰杉已經從地上起來，見溫如言還癱在地上，便俯身過去扶她。
溫如言卻仍是恍若未聞一般，癱在那裏動也不動。
腹藏千言萬語想要替自己辯解，可在凰肆不含半點溫度的幽冷眼神注視下，她的喉嚨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狠狠扼住了一般，卻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
她苦澀的扯了下嘴角，纖長的羽睫一點點垂落，遮去了眸中僅剩的最後一絲光彩。
果然是這樣。
她剛剛到底還在希冀些什麼呢……
“還坐在那裏做什麼，不覺得冷嗎？”卻在這時，頭頂上方驀地響起清淩淩的一句。
溫如言略顯錯愕的滯了滯，下意識抬起頭。
“還不快起來？”凰肆瞧著她那模樣，哪裏還硬得下心腸，終是輕聲一喟，俯身伸手過去扶她。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的手臂堪堪卡在了溫如言和凰杉的中間。
凰杉被迫後退一步直起身，他垂眼瞧著乖順的將手遞給凰肆的溫如言，眸中一瞬間極快的掠過了一抹瑩瑩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