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張二姑娘的遷怒卻甚是莫名其妙。
那日本就是賢妃有心來算計她,才會落入別人的圈套,後來被凰肆責罰也是她咎由自取。
存了害人的心,自然就得有承擔事情敗露之後的勇氣,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別人的身上,這臉皮得有多厚啊!
“哦,原來是她。”溫如言羽睫輕顫,她意味未明地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
罷了,她和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
水玲瓏一直於暗中打量著她,見她麵色平靜,波瀾不驚,不由有些意外,旋即她想到什麼,又微蹙了眉,心中暗暗生出幾分警惕來。
溫如言並不去管水玲瓏心中是怎麼想的,她隻顧自打量起四周圍的一切。
就見那園中的石欄上懸著色彩斑斕的琉璃風燈,沿途的樹上紮著五顏六色的彩綾。
正中央位置擱著一頂兩人來高的巨鼎,鼎內焚著百合香,香煙繚繞,映襯著四周圍花影綽綽,再和著那細樂聲喧,是說不出的太平氣象,風流富貴。
“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貴府真是好大的排場啊。”偏頭瞧向身側的水玲瓏,溫如言似笑非笑的讚了一句。
這般富貴氣象,怕是比之皇宮都不遑多讓了。
更別說這流水般進入鎮國公府賀壽的官員,幾乎占據了整個南瑞朝堂,怕是等到皇帝的壽宴,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這換了哪個做皇帝的瞧了去,能不心生忌憚的?
水玲瓏表情矜持,並未因為眼前的一切就麵露得色,聞言隻微微笑了一聲,淡道:“不過是太後娘娘和陛下的恩典罷了。”
太後的恩典倒是真的,但皇帝的恐怕就未必了吧?
不過這也說不準。
畢竟凰肆之前說過他有心上人,而這所謂的心上人***就是水玲瓏,既如此,就算看在水玲瓏的麵子上,想必凰肆也會給鎮國公府幾分體麵的。
但依凰肆的性子,再看重一個人,也絕不會容忍他的側臥之榻,被他人酣睡著。
如今這繁華,也不知鋪就的,是鎮國公的錦繡之路,還是凰肆皇權之下的白骨?
溫如言望著水玲瓏勾唇一笑,那百轉千回的思緒就被一道中氣十足的洪亮嗓音給驀地打斷了,“長公主殿下大駕光臨,本公有失遠迎啊。”
原來是鎮國公親自迎了出來。
這是溫如言第一次正麵直視這位權傾朝野的國公爺,不得不說,這鎮國公雖已上了年紀,但的確是儀表堂堂。
而且可能是常年處於高位的緣故,他周身自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度,武將出身,眉眼之間便幾多淩厲,可他又崇尚道法自然,笑容間便也有些許淡泊。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人……這是溫如言心中產生的第一個念頭。
明明手沾無數鮮血,踩著別人的屍骨往上爬,偏偏,身上又有著道家的無為無欲。
此時他大步朝溫如言行來,人群自動朝兩邊分開,又自動於他身後合攏,簇擁著他朝溫如言的方向而來,遠遠瞧著端的是聲勢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