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下去安排一切事宜暫時不提,凰肆換上常服,在周德才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出了宮。而鎮國公府裏,溫如言這邊的氣氛,還一如既往地僵持著。
溫如言視線遊移到水玲瓏的臉上,便見水玲瓏咬著唇,眼中有一閃而逝的陰鬱……溫如言垂下頭,不由得微微笑開來。
這鎮國公府裏的愛恨糾葛,真是比想象中的……還要有意思啊!
溫如言對這個隻聞其名卻從未見過其人的高陽郡主心生好奇,便客氣的朝那侍女笑道:“國公夫人客氣了,本宮隻是來賀壽的,又何須這般多禮?”
“公主不見怪便好,請。”侍女也沒再和她客氣,隻落落大方的側身禮道。
溫如言聞言微一頷首,順著她的手,沿著翠竹掩映的羊腸小道,款步向前步去。
不過才剛拐過那條曲折蜿蜒小徑,由始至終被冷落在一旁的水玲瓏,忽然大步追了上來,一把扣住那侍女的胳膊,滿臉不愉的厲聲詰問:“秋雲,母親不知道我回來了嗎?”
這話問的委實有些好笑。
鎮國公夫人都能知道溫如言來了,又豈會不知道自家女兒也回來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溫如言看著水玲瓏臉上那十分難得的難看表情,心中卻隱隱有種感覺――鎮國公夫人或許真不知道水玲瓏回來了。
抑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關心……
水玲瓏顯然也想得到了這個可能,本就難看的臉色益發平添了幾分陰沉,扣著那秋雲手臂的手無意識的緊縮又緊縮,尖利的指甲差點掐進秋雲的皮肉裏。
秋雲眉頭微皺,可她麵上卻丁點表情也無。
“奴婢不知,還請大姑娘放手,奴婢還要給公主殿下引路。”
完全不帶半點感情起伏的一句,秋雲對待水玲瓏的態度也很奇怪,水玲瓏是水夫人的親生女,可身為水夫人侍女的秋雲,對水玲瓏還沒有對她這個外族公主來得親切。
水玲瓏聞言冷冷地看著秋雲。
她眸光若刀,一刀刀劈向秋雲那巋然不動的臉,帶著一種凜冽的煞氣。
這若是換了尋常的侍女,隻怕早畏懼的戰戰兢兢伏倒在地了,可秋雲麵上卻始終嚴絲合縫的一絲裂痕也無,那不動如山的模樣,就仿若沒有什麼東西能打破那片平靜似的。
“大姑娘,你失態了。”
溫如言將她的表情瞧在眼裏,心中竟難得的生出了幾分興趣來。
不是因為這個叫秋雲的侍女,而是因為她背後所站著的那個女人。
都說奴隨主意,秋雲的態度,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她身後水夫人的態度。
水夫人對待親生女兒,竟是這般冷淡嗎?
溫如言對水夫人,或者說是高陽郡主,是好奇大過陌生的。
畢竟這高陽郡主,曾經可以說是名動諸國天下的女子,據說前來提親的媒人都快踏破王府的門檻了,她卻在最好的年華,選擇嫁給了當時還默默無聞的水衡。
後來水衡文奪狀元,武奪魁首,在先帝朝驚才絕豔,之後先帝臨終托孤,受命輔政,水衡一飛衝天,高陽郡主的身份也跟著水仗船高,成為南瑞唯一一個超一品誥命的鎮國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