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靜默,溫如言足尖輕點,從船上下來,立在馬德清的對麵,不動聲色地望著馬德清。
一陣對視之後,馬德清終是咬牙服了軟,避開溫如言的視線,拱手道:“殿下恕罪,屬下此番前來,是因為屬下已經確認了藏寶圖的位置,可屬下卻遲遲聯係不到殿下,一時情急才會冒犯了殿下,還望殿下見諒。”
“此話當真?”見馬德清說的篤定,饒是鎮定如溫如言也不由微微變了臉色。
馬德清肯定的微一頷首,正要繼續往下說,卻驀然聽見從墨竹林另一邊傳來的幾道輕快的說笑聲。
馬德清頃刻間變了臉色,有些驚疑不定地望著溫如言:“殿下?”
溫如言心中也是警鈴大作。
馬德清的身份太敏感了。
此時若被人撞見馬德清,戳破了他的身份,北辰送親守將私闖鎮國公府麵見長公主……這簡直是把活生生的把柄往鎮國公手上送。
之前南瑞才自導自演了一場退親的戲碼,雖然最終以失敗告終,但也可以看出大多數南瑞臣子對此的態度。
如今在暗處,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抓她的錯處,要是馬德清被抓現行,南瑞肯定會借題發揮!
想到此事的嚴重性,倆人無聲的對視了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凝重。
偏此處三麵環水,唯一的去路就隻兩人身後的羊腸小道,可那幾個說話之人正從羊腸小道的另一頭過來,他們現在根本就避無可避。
遲疑間,那說話聲已越發的近了。
溫如言眉心一跳,當下也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一把扣住馬德清的手臂,就將人給扯到了人工湖旁,壓低了嗓音,語速飛快的問:“會泅水嗎?”
“會,會倒是會,隻,隻是……”馬德清被她的動作給弄的一僵,略顯結結巴巴道。
溫如言現在可沒時間和他磨蹭,聞言強硬的截斷了他的話,抬手朝平靜無波的湖麵上指了指,理所當然地吩咐:“會就行了,此處無處可避,你隻能藏在這水底下了。”
他好像還沒答應吧?
還有他雖名義上是她的侍衛長,可他們彼此心知肚明,他真正效忠的可不是她!
馬德清臉黑如碳,心中不停地嘀咕。
隻是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麼,溫如言便好似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一般,冷眼睇著他,嗤笑道:“本宮不會泅水,你若希望本宮今日便溺於此,本宮倒是不介意親自下去。”
他倒是想讓公主下去,問題是他敢嗎?
馬德清縱使心不甘情不願,卻也明白事態緊急,隻得鬱鬱應道:“屬下遵命就是。”
說著馬德清又不死心的補充了一句,“隻是屬下水性一般,在水下恐堅持不了多久。”
“本宮會將人引開,屆時你自行離去便是。”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衣裙,溫如言抬腳朝聲源方向走去,邊頭也不回的丟下不容置喙的一句。
這語氣顯然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且那說話聲已近在咫尺,也不容他們再磨蹭下去。
馬德清咬了咬牙,在兩人擦肩而過的刹那,將一樣物什塞進了溫如言手中,語速飛快的低聲道:“此乃主子飛鴿傳書遞來的信箋,內中情由公主一看便是,屬下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