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遺詔的消息,究竟是怎麼被陛下知道的?
齊王突然想起了先帝,也就是他皇兄暗中培養的偵查百官的暗衛,突然忍不住又抖了一下,他這個侄兒,怎麼看,也是個狠角色啊!
不愧是凰家的種!
阿絳借著微弱的天光瞧了一眼黑衣黑發的溫如言,難掩擔憂地再次勸道:“公主,一定要今晚去嗎?咱們還沒有將南瑞宮中的地形摸熟,就這麼貿然行動,萬一出了什麼紕漏,那可如何是好?”
溫如言正低頭檢查著自己身上的裝備,聞言頭也不抬地搖遙頭道,“我不想等了,如今我和南瑞陛下大婚在即……若能在大婚之前拿到藏寶圖,我們也能早點撤退!”
“可是……”阿絳咬了咬嘴唇,還想再說。
輕輕將半開的窗扉推至最大,心中估量了一番聽雨軒內小太監的巡夜時間,溫如言手腳麻利的從腰上摸出個帶了鋒利鐵爪的飛索,抬手朝屋外幾丈遠處的一棵參天大樹拋去。
“嗖”的一聲,鐵爪破空而去。
鋒利的爪刃劈開虛空,卷起一陣氣流猛顫。
就聽“嗒”的一聲悶響,鐵爪便已牢牢的抓住了某根粗壯的枝幹。
溫如言一手扯了繩索試了試是否牢固,一手將多餘的繩索卷在手腕,眼角餘光瞥見阿絳始終憂心忡忡地瞧著自己,不由有些無奈的笑道:“馬侍衛冒用別人的身份,雖未被對方當場抓住,但始終是個隱患,他如今也不能再繼續待在南瑞了。”
馬德清此番前來南瑞,送她過來和親是假,配合她尋找龍脈藏寶圖才是真。
現在他既然不能再繼續待在南瑞,那她勢必要加快尋找藏寶圖的速度了。
阿絳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時間倒是沉默了下來。
今夜月光黯淡,聽雨軒內也沒有掌燈,她整個人都隱沒在深沉的暗影中,遠處廊簷下搖曳的宮燈灑下一片清輝,從洞開的窗扉泄入落在她的身上,卻並不見光亮,反好似被她給盡數吞噬了所有華彩一般,晦暗的可怖。
溫如言敏銳的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還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
半是感動半是好笑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她搖頭笑了一聲,安慰道:“放心吧,本宮雖沒有摸清所有的地形,但對這周圍的路線還算熟悉,隻要小心一些,應當無礙的。”
說著她不再多言,拽著那飛索,仿若一隻輕盈的燕子一般,“嗖”的一聲飛出窗外。
不過眨眼的時間,就已然徹底消失在了寂寂夜色中。
阿絳靜靜地瞧著她消失的方向,比黑夜還要幽暗的眼眸湧動著複雜的情緒,直過了許久,一切才逐漸重新歸於了平靜。
她慢慢的從懷中摸出一張素白的帛紙來。
如果溫如言此時在這裏,一定可以看出,這張帛紙便是齊白寧飛鴿傳書給馬德清,馬德清又轉交給她的信箋。
“啪。”火折子被點燃,發出一道細微的脆響。
阿絳借著那細弱的火光,飛速瀏覽了一遍那帛紙,帛紙上的內容很簡單,說的是位於東方的藏書閣內暗藏密室,龍脈藏寶圖便藏於那密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