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清氣得胸口不停地起伏:“殿下您要明白,惹怒攝政王殿下,對您沒有好處!”
若是換作旁人,敢這樣撅著脖子和攝政王談條件,他早就挽起袖子上前去揍他一頓了!
可是公主……真心不是他能動的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公主在攝政王的計劃中是如何關鍵的一環,一動則全盤皆輸!
公主似乎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才敢肆無忌憚地提出這個條件。
溫如言神情突然又冷了下來:“不惹怒他對本宮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難道還指望著齊白寧良心發現,放本宮一條生路嗎?齊白寧害我國破家亡,害我遠離故土!如今,憑什麼還要求本宮無條件地相信他?”
馬德清啞口無言,想起溫如言和齊白寧的過往,囁嚅道:“末將會將此事傳回給攝政王,但攝政王會是何意,末將就不敢保證了。”
“那就有勞馬侍衛長了。”溫如言滿意一笑,放開了他,朝門外走去,隻在門簾處突然停了下來,微微側過了臉,
“你就不好奇,本宮夜入藏書閣身陷險境,是誰救了本宮嗎?”
馬德清頓時抬頭,麵色陰沉地盯著溫如言,她唇邊笑意卻不減:
“所以說,要救我父皇的那些人,本宮也不是隻有受製於齊白寧這一條路可走,你們既然把本宮推到了南瑞皇後的位置上,本宮何不好好利用這個得天獨厚的身份?!”
溫如言不等馬德清回答,便突然放下珠簾,那層層珠玉飛濺,隻可見那道窈窕模糊的身影緩緩遠去……
溫如言沿著長廊緩緩往外走,那撲麵而來的寒氣讓溫如言滿身的殺意降了些許,先前被仇恨充斥的大腦也清醒過來,她仰頭深吸了一口涼氣,眼神漸漸平靜下來。
她剛才的那一番挑釁宣泄,其中有幾分真假,連她自己也判斷不清了,不過效果倒是出人意料的好,馬德清回去之後定會上稟,這樣一來,她不僅可以試探出齊白寧對她容忍的底線究竟在哪兒,或許也可以借此機會將師父那些人帶出北辰。
對此,溫如言還是有幾分把握的,齊白寧那人,雖說智計百出,但為人也過於自負,總覺得天下萬物盡掌其手,她的這一番拙劣的威脅,恐怕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可憐脆弱的人無計可施的掙紮。
溫如言想起剛才馬德清看她那驚恐防備的眼神,不由得勾唇一笑,可惜那個尊貴卻柔弱的公主,已經死在了那個滿天大火的宮廷之中,如今活下來的她,怎甘心再為人所欺!
老尚書說得對,她是北辰的公主,憑什麼要被一個亂臣賊子逼走,她父皇留下的大好河山,憑什麼要讓仇人染指!
父皇既然把玄鐵令留給了她,那她就應該為北辰清理門戶!
從北辰和親隊伍到盛京伊始,禮部便開始製冊造寶,翰林院起草婚儀章程,並有內務司,開始備各種用品,而欽天監測算好的良辰吉日,終於在一片雲譎波詭中姍姍來遲。